正等得昏昏欲睡的兰溪一听得动静,睡意顿消,赶紧从椅上跳起,将面有疲色的兰三太太扶到矮榻上躺下,请过了礼,兰溪便赶紧问起兰湘的环境。
兰溪刚蹙了蹙眉心,便见着了躺在床上,如同大病了一场般,惨白蕉萃的兰湘,刹时重视力便被转移了,跟着吴太太和柳氏快步上前。
兰溪想想也是,她虽没生过孩子,但也传闻过甚胎普通都要生得艰巨些,何况这事,谁也帮不了三姐姐。这么一想,兰溪即便是有满心的忧愁,也只得临时压下了。
何如直比及夜深了,既没比及兰三太太回府,也没比及半点儿动静。
秋姨娘就守在边上,见了吴太太和柳氏、兰溪,赶紧起家施礼,唤一声,“亲家太太!三奶奶!五女人!”倒是笑意满满,一看便知表情极佳。
强展开眼,室内的光芒还算温和,但时候却只怕已是不早了,模糊听到窗外淅淅沥沥的沙沙声,似是鄙人雨。
兰溪听到动静,赶紧赶到上房,兰三太太她们倒是早走了。兰溪这个未出嫁的女儿倒是不能去的,哪怕内心焦急,也得耐着性子等着。
姑嫂几个并吴太太、秋姨娘都是笑,一屋子的其乐融融。
秦妈妈也是笑呵呵应道,“是呢,太太这会儿正筹措着东西,等着女人清算好了,就一道去吴府道贺。”
兰湘因着生子,早已搬出了常日起居的上房,血房就安设在上房边上的配房里,固然已是清算过,又过了好一会儿,但因着不能进风,以是门窗紧闭,一进了门还是就有一股难闻的血腥味儿。
秦妈妈一边撩起帐子,一边笑盈盈道,“将近巳时一刻了。老奴本来想着女人昨日歇得晚,摆布无事,倒不若让女人多睡会儿。谁知,一刻前,吴府来人报喜,说是三姑奶奶今早寅时诞下了麟儿,老奴心想女人挂记取,这才将你唤醒。”
兰溪天然伸脱手来,“我这儿就抱着,好生抱着,抱回家里去,你可别哭。”
兰三太太几乎吓得动了胎气,一边心想着这催生礼倒是太管用了,一边号召着人清算东西,叫了秋姨娘,便急仓促赶去了吴府。
兰湘听罢,捂了嘴乐,“三嫂竟这般会看么?我倒是看出来像谁,不过看三嫂这般,必定是极爱好孩子的,倒不若快些也怀上一个,为我们家里添丁入口。”
听到这儿,兰溪那里还躺得住?一边吃紧地就要下床,一边扬声喊道,“流烟!芳草!都哪儿去了?快些来帮我梳洗!”
如何能不忙?这前两日刚忙过了太后千秋,兰三太太便筹措着往吴家送了催生礼,谁知送礼的人刚返来回话,兰三太太赐了座,屁股都还没坐热,吴府却来了人,跑得满头大汗,一进门便回话说,他家大奶奶,兰府的三姑奶奶就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