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姐仓猝回身,拉下袖子藏起手臂支吾道:“我来看看缸里另有没有水了,没有的话,提些水上来。”
板儿闻说停下脚步愣愣看她一回,巧姐让他看得好不安闲,忙借口要去给青儿帮手,回身走开了。余下板儿站在桃树下,望着窈窕的一抹背影远去,不知不觉中就现了一丝笑容来。
这里便去了庄子上,刚巧周福襄他们也吃了酒返来,经风一吹,内心积郁难受,只在炕上躺着。传闻板儿来了,忙叫小厮喊他出来。PS:蹦跳来要票,涨一个保举加一个保藏,明天就双更哦!
周福襄夙来为人秉厚,不惯背后说人是非,便意欲劝住他少说些。但世家大族琐事向来为街头巷尾所津津乐道,故而周福襄不喜并不能包管别人不喜,更何况此事又产生在科考破格拔取以后,乡里少年多仇恨世道之不公,见城中有这么一桩怪事,且又出在四大师族之贾家,没有不惊奇万分的,齐齐催促说话的人道:“这倒未曾听过,你快些说来吧。”
世人闻说都感慨连连,唯有周福襄见地高远,半晌摇点头道:“文兄此言差矣,自古以来,很多仁人志士多不在朝野当中,或云游四方,或隐居名山,不为名利所累。贾家固然也曾一门豪贵,到现在流浪之时,父母若知他无恙,保满身材发肤,便是削发也无妨了。”
世人齐笑道:“你这话都说了一半,岂有咽归去的事理。一起说了吧。”
那人笑道:“可知你真是个闺阁少爷了,你自个儿想想,两府抄家,岂能只抄男丁,莫非那女眷就不是府上的人了?老爷都发配了出去,她们天然也逃不过为奴的运气。”
一行人到了庄前过了桥,远远就瞥见飒飒顶风飘立的一个酒字,虽店面不大却也非常清雅,只见:
吃过了中饭,板儿见家中无事可忙,刘姥姥喝了药气色也好了很多,想起与周福襄的本日之约,虽已过了时候,但不去亦是不好。就奉告青儿要出去,又背着世人偷偷的叫来巧姐,让她别再做活了。
说着,笑举起杯与大师喝了一巡,周福襄坐在那边倒俄然之间有些闷闷不乐。他自幼是乳母丫环关照大的,比之男人,深觉女子更加工致多情些,现在闻声籍没的都是出众的人物,便非常心有不舍。
垂垂众客都入了酒坊里,内里有一班朋友乃是与周福襄同一个考场乡试过的,算是半个同窗,一进门喝了茶水品了茗,漫话了几句本年科考开恩之事,便将话题一转,说到了近几日贾史王薛遭殃的事上,此中一人咋舌道:“各位是没瞥见之前四家的气度,远的不说,单单荣宁两府的院子就侵犯了整整一条街,平时她们家的太太奶奶如果出来烧个香许个愿,竟要轰动满城表里都不得安生。现在先是史家落魄了,后有王家遭了难,再着就是薛家的少爷打死人让人查对出来,即便顶着皇商的名衔也败的家业全无,人都说这四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荣宁两府到底是没能逃的开,自他们家出去的那位贵妃娘娘仙逝以后,这运道便一日不如一日。你们传闻了么,他们府上的两个哥儿原是跟着我们同年赶考的,到现在只返来了一个,另有一个都传半道上丢了的,可都晓得么?”
周福襄奇特道:“如何又连累到宁府女眷了?”
板儿偷笑着不语,这才往她手上看去,见上面几道殷红的陈迹,连带暴露的一截玉臂上都是红红一片,唇角不由凛然一抿,攥着巧姐的手腕道:“没甚么虫子,我哄你顽呢,倒是你这手是如何回事?”
那人说到这里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有等不及的忙追着问道:“厥后呢,找着了未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