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芹浑说道:“他们原不是住在京都里,赶着家里的老爷入京上任,才携了家眷过来的。那公籽实在生的好样貌,只是你这几日都在府中忙活,未曾出去玩乐,天然不知他的为人。若不信,他日我带你会一会他。”
贾芹猜疑点头道:“没见到,想是在屋里歇觉呢,你这会子找环哥儿何为么?”
贾芹朗声笑了,一干而尽道:“可贵舅老爷肯说些掏心窝子的话,我也实话跟你说罢,现现在我那里还担得起这芹四爷三字?门里门外皆看我如同丧家之犬,受尽了委曲不说,一个个都是半路上留客――嘴上热忱,内心头巴不得赶了我出去。想我在府上也经心尽意了一回,只他们落魄了,不考虑自个儿旧年造的孽,专挑别人的错,便是我们荣府的老爷,也都胡涂油蒙了心,那里瞥见我们的难处?那年宫里赐下的恩情,我原是要去领一些的,倒让东府的珍大爷好一通叱骂,说我不知廉耻起来。也该死他们现世报,一门豪贵落的人丁凋亡,令媛散尽,只恨我不能得了我应得的,脱身出来好做一番大奇迹。既是舅老爷有这一门门路,好歹分我一杯羹,我帮着你在里头办理,如何?”
贾芹这厢方松开手,嘲笑道:“当不起舅老爷这声请,我还道是人微言轻,舅老爷看不上眼呢。”
王仁亦是拍了桌子道:“芹哥儿可真真是个会办事的人儿,方才那一下子几近没把我给吓出猫溺来。我这也不是单为了自个儿,我们家的大姐儿虽说是个侯门女人,但也是不值得提起的了,那个不知眼下赦老爷还未放恩偿还职位出来?以她一个犯臣以后,若能得个王妃名衔,也算是她的造化了,不然好人儿家里如何敢要她。我原筹算请了环哥儿来商讨此事,哪知他是个比干丞相――没心的主儿,幸而碰到芹哥儿了,若不然这一桩丧事可不就眼巴巴的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