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仁退了半步,躲开他的拉扯,忙道:“这都甚么时候了,四爷还尽管问我?这银子也不过才到手,我今儿来不但为了巧姐,也为了找你,你如何乱冤枉人。”
二门上的小厮一早听闻里头平儿等人要出来,忙退避开去,只留了抬轿的几个轿夫在那边,巧姐儿遂上轿坐了,平儿等皆是扶轿前行。
贾蔷道:“如何不是,快走吧,到了夫人那边再细说。”说罢,一径拉了他畴昔,进到二门又遇着贾芹与贾芸一处过来,贾蔷便偷偷给贾芸使了个眼色,两小我谈笑着送了王仁与贾芹出来。里头又不知拉了谁来扯谎,说是太太们刚才还在,前面奶奶们找,便过前面去了,让贾蔷他们也去。
宝钗见她主仆情真,无法之下只好道:“现在也只要这么着了,里头兰哥儿和你宝叔叔都赶春闱去了,没个主事的人,环哥儿又上不了台面,既然他也有份掺杂出去,好歹要避开他一些。蔷哥儿既是晓得,还得托他去办才使得,这会子城门还未曾封闭,我把林大娘家的叫来迟延住,先避开她的眼,你们再出去。不过有句话还要跟女人说,去了姥姥那边不过是权宜之计,住两日便返来罢。”
贾芸闻言忙搁置了手里的东西畴昔,不知他们有甚么话要筹议,临时略过不提。
且说那边车子已经驶到城门外,眼看就要进到通往村庄的小径去,因着车马行走不宜,赶车的车夫不敢做主,遂问平儿巧姐的意义,是要持续往前走,还是要下了车畴昔。
贾芹呜呜着点头,王仁一颗心浮浮沉沉,流落好久也不敢安宁,坐在椅子上摆布不得闲,急的抓耳挠腮道:“这可如何得了,好好地人如何不见了?我但是连聘礼都收下了的,过了三日抬不出去人,可要我如何还给人家。”
巧姐儿平儿都道是了,这里方悄悄送宝钗莺儿出去,又一起商讨了如何分开的话,才命人找蔷哥儿来。贾蔷正与贾芸谈到紧急处,传闻二门里又找来了,只当还为了王仁那事,忙忙的出来,却听平儿道:“哥儿听我说,之前刘姥姥家里的外孙女青儿这两日不知撞了甚么邪,竟有些不大好。刘姥姥尚且没有过来,宝二奶奶才叮咛过的,让你去找辆车来,送青儿家去吧。”
平儿听了未免有些不放心,只说使不得。但巧姐是盘算主张不松口的,几人在车上争论好些时候,一贯不说话的青儿却插嘴道:“姐姐就依了女人吧,我们家固然吃的是粗茶淡饭,但姐儿如果去了,必定没有让她受委曲的事理。我在你们那边住了好些日子,也知服侍人是如何一回事,好歹有我在呢。”
贾蔷承诺一声,便回身叫小厮去套车来,平儿见他走了,忙忙的带着小红丰儿给巧姐打扮起来,只假装是青儿的模样,又把青儿打扮成陪侍的小丫环,一时搀扶出来,送到角门那边。
说的小红平儿都笑了,连压服侍人那里是那么轻易的。只不过拗不过巧姐的脾气,再者平儿亦是故意要归去看一看府上如何样了,瞧着青儿是个忠心耿耿的,巧姐又不是普通害羞带怯的女孩子,便叹了口气,解下随身的绣囊塞给青儿道:“这里大略另有二十两银子,烦女人归去带给姥姥,就说我们女人要去叨扰你们一阵,劳她白叟家多费操心,替我们好好看管女人罢。比及二爷家来,再登门伸谢去。”
贾芹闻言顿时瞪圆眼,摆脱开指着王仁半晌才狠狠道:“好你个忘仁的舅老爷,前回我问你那边给银子了没有,你哄我说一个子儿都没见到,这会子你倒是说出实话了。你打量我小芹大爷是没本事的人么?今儿你不说清楚,我们太太面前回话。”说着踢开椅子就要拉住王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