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妃看了她半晌,俄然有所感慨,道:“表姐,三年不见,你变了很多。”
“是。”
画扇一问出口便当即噤声,氛围顿时降落了几分。
“皇恩。”
叶轻歌走出来,清妃仿佛在入迷,竟没闻声脚步声。
“三年。”叶轻歌眼神有些飘忽,“时候过得真快啊。”
“是。”
她闭了闭眼,向后靠了靠。
叶轻歌笑得清浅,“祖母固然松散,却不至于严苛。侯府是贵裔门阀不错,礼节端方繁多也不错,但还没到如此刻薄的境地。祖母本日如此大怒,不过乎叶轻眉触碰了侯府的忌讳罢了。”
叶轻歌微微蹙眉,“我传闻表妹自打入宫开端便颇受皇恩,该是东风对劲才是,怎的如此忧愁满面?但是有甚么不快意的吗?”
“忌讳?”
叶轻歌一顿,渐渐的笑了,眼神里多少暖和。
“宠冠后宫又如何?帝王之宠,不过朝夕之间,瞬息万变。前一刻斑斓华堂琴瑟相和,下一刻便能够被打入无间天国,永久不得超生。”她渐渐站起来,素锦宫装逶迤于地,沙沙作响。“我听闻皇后昨夜召你入宫,你可看清了吧。我这淑宁宫和凤銮宫可谓相差无几。大家都说我占尽帝王恩宠,享誉繁华繁华,乃后宫第一人。”
叶轻歌还是没起家,倒影在屏风上的影子看起来仿佛更慵懒了些。
叶轻歌含笑道:“你现在是宫妃,一言一行都有很多人看着,切不成粗心。”
“是啊,我们都在变。”清妃神采又添哀凉,斑斓的容颜也一寸寸暗淡了光色。
四扇楠木樱草色刻丝琉璃屏风鹄立而至,将上方慵懒坐着的素白身形影子浅浅倒映,四周华光灿烂璧台光辉,明显统统那般奢糜刺眼,她却仿佛与这个处所格格不入,浑身高低都披收回浅浅孤单的萧瑟。
“别有用心也好,偶合也罢。我既然留你在身边自有我的筹算,不过如有一天我发明你有了贰心。”她顿了顿,轻笑声更加涣散却也微微深沉阴暗,“别说这潮汐阁,天下之大,也只要阎王殿能有你容身之地了。”
画扇一愣,看了看她的神采,才小声的说道:“快三年了。”
回到潮汐阁今后,画扇眉飞色舞道:“本日老夫人当着世人的面如此奖惩二蜜斯,只怕够得二蜜斯好好的记着这个经验了。”
清妃又瞪了她一眼,“你我本属同宗,理应相互搀扶。来日我若遭了大难,你也不会无动于衷。你被人构陷,我又岂能随波逐流陷你于不义?”
“嗯。”
叶轻歌昂首看了她一眼,俄然道:“画扇,你跟着我多久了?”
清妃默了默,精美的端倪暗淡了几分,挥了挥手。
叶轻歌抿唇而笑,“表妹。”
“你说得对,一入宫门深似海,虽荣宠万千,却也步步惊心。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她又兀自一笑,“不说这些了,你我姐妹三年不见,该是好好说说话才是。”
她回身,笑意充满了苦涩。
染梨上前两步,轻唤:“蜜斯,表蜜斯来了。”
叶轻歌不紧不慢的喝茶,曼声道:“我克母克兄克死未婚夫,是为不详人,家属怕遭扳连…”
画扇抿了抿唇,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俄然笑了。
“臣女叶轻歌拜见清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你出去吧,我想一小我悄悄。”
不管是畴前的叶轻歌还是现在的叶轻歌,对北齐的皇宫都是不熟谙的。除了昨晚仓促而过,这是她第二次进宫。
她拉着叶轻歌坐下来,细心看了她半晌,又是感慨又是欣喜道:“当初你被逐水月庵,我本想去看你,何如祖母禁止。两年前我又入了宫,宫廷森严,后妃没法出宫。我便是念着你,也是心不足而力不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