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叶轻歌没说话，她又道：“兰芝和海棠她们待会儿该过来了，奴婢去把下人房清算出来，以便她们入住。”
不管是畴前的叶轻歌还是现在的叶轻歌，对北齐的皇宫都是不熟谙的。除了昨晚仓促而过，这是她第二次进宫。
“宠冠后宫又如何？帝王之宠，不过朝夕之间，瞬息万变。前一刻斑斓华堂琴瑟相和，下一刻便能够被打入无间天国，永久不得超生。”她渐渐站起来，素锦宫装逶迤于地，沙沙作响。“我听闻皇后昨夜召你入宫，你可看清了吧。我这淑宁宫和凤銮宫可谓相差无几。大家都说我占尽帝王恩宠，享誉繁华繁华，乃后宫第一人。”
叶轻歌一顿，渐渐的笑了，眼神里多少暖和。
叶轻歌还是没起家，倒影在屏风上的影子看起来仿佛更慵懒了些。
“忌讳？”
屏风后叶轻歌没有立时说话，画扇悄悄的站着，看着她斜靠的身影如柳枝横斜，姿势又那般委宛而纤柔，像是一个唤不醒的睡美人。
画扇一问出口便当即噤声，氛围顿时降落了几分。
画扇走后没多久又返来了，站在门口，说：“蜜斯，刚才老夫人身边的南婷过来传话，说是宫里的清妃娘娘派人请您入宫一叙。”
叶轻歌浅含笑道：“人都是会变的，表妹不是也变了很多么？”
叶轻歌笑得清浅，“祖母固然松散，却不至于严苛。侯府是贵裔门阀不错，礼节端方繁多也不错，但还没到如此刻薄的境地。祖母本日如此大怒，不过乎叶轻眉触碰了侯府的忌讳罢了。”
心口又出现密密麻麻的痛，连着血脉筋骨都在颤抖。
画扇一愣，看了看她的神采，才小声的说道：“快三年了。”
染梨带着一干宫女退了出去，清妃这才道：“好了，现在都走了，不消跟我如此陌生了吧？”
清妃又瞪了她一眼，“你我本属同宗，理应相互搀扶。来日我若遭了大难，你也不会无动于衷。你被人构陷，我又岂能随波逐流陷你于不义？”
染梨上前两步，轻唤：“蜜斯，表蜜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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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潮汐阁今后，画扇眉飞色舞道：“本日老夫人当着世人的面如此奖惩二蜜斯，只怕够得二蜜斯好好的记着这个经验了。”
“三年来流言不断于耳，统统人都说我不详，会克死亲人，避而远之。你我三年不见，可贵表妹还待我始终如一。此恩此情，我今后必然相报。”
叶轻歌含笑道：“你现在是宫妃，一言一行都有很多人看着，切不成粗心。”
清妃摇点头，神采淡淡凄苦。
“别有用心也好，偶合也罢。我既然留你在身边自有我的筹算，不过如有一天我发明你有了贰心。”她顿了顿，轻笑声更加涣散却也微微深沉阴暗，“别说这潮汐阁，天下之大，也只要阎王殿能有你容身之地了。”
清妃神采和缓很多，“这才对嘛。免得你一口一声娘娘的，我听着都别扭。”
“可又有多少人晓得，我所获得的，不过都是虚妄。皇上的宠嬖，这合座华彩，以及我头上这尊位，都是假的。重新到尾，我不过只是一个替人罢了。”
叶轻歌抿唇浅笑，“话虽如此，但礼不成废，这是端方。”
叶轻歌笑笑，“表妹，有你这番话便充足了。三年前…”她眼睫垂下，又若无其事道：“实在也没甚么大事，现在我已经安然返来，那些便不再首要，再纠结也没甚么用，倒不如保重眼下。”
叶轻歌昂首看了她一眼，俄然道：“画扇，你跟着我多久了？”
清妃这才回神，叶轻歌福了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