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是小半盏茶的工夫,谢靖果又扬了唇角,开端看向她的手腕子:“你手还疼么?”
过了一两日,百年书香的魏家上门来求见,在门口递了拜帖,等了半日等得心慌慌才比及人引他们进府。
沈清梅点头笑道:“你想得殷勤,就按着体例吧。”说罢,又去请人扶魏少芳起来:“谁都丰幼年浮滑的时候,我们计算那样多干甚么,此事就罢了。”
不过一个时候沈清梅就返来了,将老太太的病情细细叙说了一遍,这可急坏了季嘉文,与沈清梅商讨了半晌,才感觉老太太的病没重到阿谁境地,才放下心中大石头。
季海棠是又被他气着了,听他如许明显白白揭出来,像是藏在柜子里的小野猫被人抱了出来,心中更气得吱吱哇哇叫喊,听他这“美意”,还不得不给他伸谢,在万般无法之下还磨磨蹭蹭道了谢才走。
季飞云听了季嘉文允准,仓猝转过身就朝内里跑,惹得前面的青玉跟着追,直唤他“把稳”。
魏举人一家人献上赔罪的谢礼,道了半晌的谢才被送出府。
季嘉文引着谢靖朝屋中去,一面提及了前些日子会商的水利之事:“是为了汶江凿河一事来的么?”
季飞云鄙人闷闷首立着,一个蚊子的声儿也不敢发,恐怕季嘉文一巴掌把他这小蚊子给拍回小书房!
季飞云一派老成地朝季嘉文行了礼就觉得他回身季嘉文就看不见了似的,老成慎重被踢到天涯去,尽管屁滚尿流地朝屋里跑,这傻样儿是逗得季嘉文和谢靖哈哈大笑。
正巧这闹腾着,季海棠被请了过来,朝几位长辈行了礼,找了沈清梅身侧的垫子坐下,端了盏茶汤不疾不徐喝着,任他们鄙人面哭天喊地。
沈清梅得了季嘉文的叮咛,领了碧月极快地朝老太太那儿去探听动静。
季嘉文微惊道:“我阿娘身子骨不好?”
季嘉文摆出惯常的峻厉姿势,怒斥道:“成日里闹着吃,也就是你大姐姐如许宠着你!”
老太太好面子,季嘉文是晓得的,想了一寸则道:“你放心,此事我必然不会闹到母亲那儿去。”
季嘉文未曾多想,照实了说:“她性子娇,待几位姊妹倒是极好,成日里给几位小娘子总发髻,给五郎解九连环,闹得几个小娃娃恨不得住到她院子里去。”说罢,又笑了起来。
谢靖顺势就对季嘉文说:“既然请了数位大夫都没治好,不如你修书一封给张大夫,请张大夫来一趟,给老夫人治断病根。”
“甚么?”季嘉文猛地听他这没头没尾的一句,也有些闹不明白。
谢靖道:“老夫人是祖母的半个女儿,要真去谢府住也何尝不成,你若真怕人说闲话,劈一间别院出来给你们住就行,吃喝不在一处,谁能说你们倚着谢家不成?”
沈清梅“哎呀”一声,侧了一下身,连说道:“这是做甚么,受不起这个大礼。”
季嘉文出来瞧见就笑道:“守固,你何必宠着这个混小子。”
这话哭了一遍,跪在地上的魏少芳也哭成了个大花脸哭着认错儿。
次日谢靖就因授衣假将止,和老太太他们来道别,被老太太留着用了饭才御马而去。
谢靖斜了斜下巴,眸子斜斜瞧着季海棠,暴露几分不周正的慵懒模样:“一家?”喉咙中又涌出些极浅的笑:“可不是一家人么~”
谢靖也凝眉:“这事是那婢女暗里同我说的,想必也是怕你们晓得了,依着我看老夫人是个要强的,这事儿也别摊开来。”
她不贪婪,沈清梅也欢乐,接着季海棠的话说:“那依你的话,装在我们府库里,该取来用就取来用,只是你别心疼我们取了你的赔罪礼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