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海棠就笑道:“白玉糕是甚么?”
正在这个当口,季海棠与季吴氏到了峥嵘院,只见院中花木成林,林间时不时有些鸟叫声,很有几分清幽。
李嬷嬷说:“他丧妻也好几年了,全赖老夫人安了小我在身边儿,只这么些年他倒不松口,连纳进房也不肯提,也真耐得住性子。”
谢芸脸红了红,又去摸角儿上的珠花,嘴里软软糯糯伸谢。
海棠自是一一答复了,又听得那边谢成坤说让季吴氏不过于拘束,本就是回娘家,几人热络了一阵子,有人来报要如何摆饭,谢成坤就留季吴氏在此地用饭,季吴氏说另有几家未去,就不留下用饭,谢成坤也不强留,让人送了季吴氏出去。
季海棠一瞧这妇人,心中亦有些感慨,早听闻这谢府的嫡长孙英年早逝,看了这妇人才该该感慨,活人才是真享福。
张氏在那儿闷坐一会儿,俄然又想起一件事儿来,问道:“谢六郎还是没松口,他倒不怕获咎了老夫人。”
季海棠当真瞧着这小娃娃,只瞧出这小娃娃粉嘟嘟一张面庞儿,两只大眼睛水灵灵的,如许圆圆润润的模样竟然和高挑肥胖的谢靖一点儿也不像,她转念一想,或是这孩子长得像她的母亲,想到此处,又有些不幸这没娘的孩子,就朝谢芸招了招手。
季吴氏是念着谢六郎曾上巴蜀拜访,想回个礼,就允了去谢靖院子里走一遭,其他两位小娘子就待会儿让季海棠去热络就成。
季吴氏笑道:“这婢女能放在谢芸身边儿,如何能没几分本领?”
却说谢允德时不时朝季海棠瞧两眼,季海棠被他一瞧就起一阵鸡皮疙瘩,只想躲着,便牢坚固了靠季吴氏,季吴氏虽是同沈氏说着话儿,心却不盲,只那眼神一冷,盯了一盯谢允德,谢允德便不敢再看!
却说季海棠出了门,神采也有些不悦,季吴氏也猜到是甚么事儿,就拉着季海棠说道:“今后如果有事派人过来讲便可,不必亲身来。”
谢成坤垂了一下眼皮,摆手道:“随你。”说罢,回身就朝外走。
博士是从六品官衔,虽是个长安官,但要与郑国公府比起来不知差了多少,何况还是个庶女嫁出去,这不是明白着让谢靖亏损么!
老婢女引着她二人到了谢靖的院中迎出来的则是个二十来岁的清秀婢女。
几人进了门,只见屋中金银玉器很多,墙上烫金大花,榻上铺着花蟒金靠背,其上置放着个嵌玉深色木案几,屋中这陈列比起张氏屋里的竟然还要繁华豪华,出来的妇人倒是个三十来岁的墨色裙摆少妇,这妇人脸上不设脂粉,模样清平淡淡,与这一屋子的繁华要得有些格格不入。
张氏脸上升起一抹苦涩与无法,去接谢成坤手里的茶盏说:“我让人备了你爱吃的湖湘鸡,待会儿给你送去。”
倒说二人出了门去,谢成坤回身喝了口茶汤就说:“我去书房,你不必管我在那边用饭。”
边幅平平的大媳妇刘氏拉着三岁的儿子一旁听着这“阴盛阳衰”,脸上也是火辣辣的,在外赶紧请礼辞职。
季海棠同谢芸说了一会儿话,两人倒熟稔起来,季海棠就抱着谢芸在怀里,季吴氏逗小女人问道:“你爹爹呢?”
谢允德见着季海棠之时,眼中闪过冷傲,季海棠瞧过此人一眼便当即转开脸去,闻着那股软香只觉肺腑中不爽,但也不敢说出来惹人不快,只好跟着季吴氏坐在一旁吃茶。
那男人一见季吴氏就上来唤“吴阿姐”,季吴氏就喊男人的表字“幼乾”。
几人一面朝屋子里去,就听婢女说:“阿郎本日去了吴王府还未归家,只留了小娘子在家中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