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不消，我来吧！”耿正海端着木盆收拢碗筷，朝她友爱笑着，拦道。
她拍他后背，灯光大亮，窗帘子都没拉上呢！要被人看去了。
木英侧身转头，只看了他一眼，却再不敢看，只感觉他的目光侵入她的满身，害得她一颗心呯呯直跳起来。
木英一声嘶哑嘶叫，别，别吹，她跳下床急扑畴昔，却扑入一个暖和怀中，她用力挣动。
耿正阳跟木英坐在桌子后，桌上放着毛主席语录。嫡亲朋友，另有村里有声望的干部围坐着。按以平常例，伉俪两人轮番宣读毛主度语录。
她用力吸气，满满都是他结实厚重的男性气味，那条粗大舌头直往她口腔深处钻去，似要把她一口吞下。
待得两人念完，钱卫田带头，站起说了番思惟憬悟颇高的话语，鼓励新人一番。大伙也纷繁表示祝贺，这婚礼就算成了。
她的眼儿蒙了层水气，火光腾跃此中，仿佛上好的宝石，眉儿细滑，皮肤晶莹剔透，嫩嫩的，似能掐出水来，一双唇儿被她咬过，更加红润诱人。
礼送的也都是简朴之物，两颗白菜、一只木桶、两块枕巾、五角钱、一只珐琅杯……耿建国拿了张牛皮纸，一一记上，这些情面今后都要还的。
上辈子，公爹压着他低头，木英嫁出去本本份份，就是我耿家的媳妇，你在外头我管不了你，可木英再不成能去嫁别人了，你给她个娃子吧！
木英昂首望一眼一旁的耿母。
脚儿顿住，她微张着嘴看向他，我们睡吧，我们睡吧，我们睡吧……
这间屋是新建的最西屋，上辈子一向是正海住的，厥后正阳也搬来住了，当时她的新房是隔壁的那间旧西屋，屋子里头木床老旧，长年很暗沉。真没想到，这辈子竟是把这间新屋做了新房，墙壁上刷得乌黑，借着窗外的电灯光，极新亮堂。
他再吮吸两口，不舍放开她，嘴角拉出一丝晶亮银色。她目光扫到，手背捂嘴，再不敢昂首。头顶上醇厚笑声响起，“我去舀些热水来。”
木英一人在屋子里，手指抚过那些新家俱，神情微微有些恍忽。窗口下的四方桌、长凳，墙边立着的一人多高的大衣橱，屋子正中的大床，床头的方凳，一水刷着猪肝红的漆，不艳却纯粹，透出隽永的味道。她翻开橱门，东西未几，两条薄被子，几件衣裳，但压在被子上的红绸被面耀着丝光，跟大床上的百花朝凰呼应和，弥漫着喜气。
她胡乱点头，抽回颤抖的手，听着他脚步点点移去，屋门拉上，她捏起包子放进嘴里，除了甜味再觉不出其他味道，咬一口直如含了蜜。
耿正阳身材高大，俊朗轩昂，木英娇俏秀美，似水和顺，郎才女貌中竟带着如此庞大的遗憾。两人眼波流转，心灵相通，不感觉甚么。可底下世人悄悄可惜，两个女人更是落了泪。孙小美是心疼不已，李慧凝则是狠狠拐了耿建国一肘子，这么好的儿子，终究竟得了个哑巴！
那两晚，沉沉的暗。
夏季日短，浅灰色天空很快转成了黑，八道沟笼进黑暗中，声气渐平。氛围中酷寒，大伙一一告别，耿正阳带着木英站在屋门口，浅笑相送。
猝不及防，她惊诧张嘴，软软粗粗的舌就滑了出去，塞满她口腔，勾缠搅动。面前一片暗淡，等她凝神过来，只见着他微合视线，一脸沉醉，高挺的鼻擦上她脸。
“好，我们点着灯睡。”耿正阳嘎嘎笑，双手托住她屁股，犹抱小娃儿，恍若将军批示千军万马，豪气道，“英子，把灯拿上，放床头去。”说完这句，他眉头一挑，高兴从喉咙口咕咚冒出来，嘴唇贴上她耳垂，一口含住，嘟哝一句，“还能让我好都雅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