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爷家里头在镇上是数一数二的,不过家里也好几十年没出过当官的,端赖祖上留下来的两千亩地和几个铺子保持一家子的生存。这年初商税重,地盘想要寄在别人名下也不是随随便便就成的,人家得担很大的风险。何况朱家的地太多了,哪天朝廷派个税务司的下来一查就得百口抄斩。是以朱家一年虽有两万两摆布的支出,看起来别说在镇上,就是在县里府城里都算是高的,可商税农税一交,就得出去三千多两,剩下的要保持一家人平时面子的场面,要到处办理上贡托人庇护着,年初年末再给掌柜的管事的发点红包,女人们再做点衣裳金饰,朱家没丰年年闹亏空年底一算还能存下个千儿八百两的给朱老爷六个儿子存聘礼,七个闺女攒嫁奁,都端赖朱夫人持家有道了。
顾氏看动手里的钱两眼发光,底子不在乎范氏的黑脸,喜滋滋的去买肉,这回她倒没叫林氏。眼下的猪肉十四文一斤,范氏既然数了五十文给顾氏,必定就是要让买三斤多肉的。毕竟李火旺发了话,那么多壮劳力,都是平时不见油荤的,三斤多肉只怕眨个眼就给人吃了。不过顾氏是筹算肉照买,但必然要缠着买肉的便宜个几文出来做私房钱。要晓得这买十来天的肉,少说能存下五十文。再有每天割点边边角角的肉块下来,也能开个小灶。
当时朱夫人气的在家里要吊颈,朱老夫人叫人抬着堵在侧门口不准花姨娘进门,还是朱老爷跪在地上把头磕的满是血,一大堆人围着看热烈,见景象不对,朱老夫人这才让步了。
因此花姨娘臭名远扬,就算是隔了十几年,人们提及来都还道花姨娘就是个狐狸精变得,把朱老爷魂儿给勾走了。
“花姨娘!”林氏倒吸了口寒气。
林氏欢乐的笑了笑,谨慎翼翼的端了碗出去送糖水。
一会儿屋子里就传出范氏破口痛骂的声音。
林氏恍然,“对对对,待会儿你三婶拿到钱买了肉返来可就得从速做饭。”
算算跟林氏一起做饭也不错,总比在日头底下弯着腰收粮食好,再说辖制不住小曹氏和曾氏,拿捏林氏还是稳稳铛铛的,趁机守着灶台能多偷点肉吃。
听林氏说管家,小曹氏脸上带出点难堪的意义,小声解释,“这,我大嫂说的是朱老爷家的庶子。”
提及这个,林氏就来了劲儿,想到家里的牲口她都喂好了,糖水小曹氏这儿是最后送,倒还能担搁一会儿,林氏就凑上去问,“大嫂这是看好了个好人家?”
“我这会儿哪去给翠翠看人家。”小曹氏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非常无法,“是我娘家大嫂,前几天不是来看我,她给我说了小我。”说到这儿,小曹氏摆布看了看,声音更加小了,“是镇上的朱老爷家。”
看林氏仿佛有点被范氏一大朝晨就骂人的阵仗吓着了,在那儿手足无措的,李廷恩只好畴昔道:“娘,要不你先把猪食弄上。”
镇上朱老爷家那位花姨娘但是大名鼎鼎,当初进门时候闹得一场风波传遍了全部县,传闻连府城里都有人在说道。
顾氏起了心眼天然应的快了,想到随时都能吃几片肉,指不定还能剥削点下来。她整天就策画着快点到恰是收粮食的日子,连曾氏有孕都顾不得妒忌了。
花姨娘唱戏唱的出了名,把朱老爷迷得晕头转向,不顾正室和亲娘的反对要给这花姨娘赎身,先给了梨园子的班头三百两银子,又去官府的户籍所给花姨娘转户籍。贱籍转奴籍需求给官府交纳巨额的赎身税。户籍所算来算去,给朱老爷开了个二千两的天价。
咋就把这小祖宗给忘了!这回可好,目睹就教唆不了林氏,顾氏憋着气儿自个儿去管范氏要钱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