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腹那两亩地的小米,也在她蚂蚁搬场似的辛苦来回数趟后,如数运回了山洞。
从书记家返来,张家也开饭了。
因而家里也分担着晾了一半。东屋和堂屋的空中不消说了,就连闲置的床上、香桌上、乃至柜面上,也都见缝插针地摊晾着小米。
向二婶没想到送出去几条茄子、换返来一块壮硕的鸡腿肉,说甚么都不肯收。
“嗯!”清苓重重点了一下头。
清苓点点头:“问了,不过临时没传闻哪家有多余的鸡娘的。师娘您别焦急,我那不是有两只嘛,一小我过年冷冷僻清的,刚子哥如果返来,我俩都上您这过年,两只鸡算我俩的搭伙费,转头再搞几条鱼、割两斤肉,除了鸭,鸡鱼肉都有了,您说好不好啊?”
固然脸颊晕染了一层淡淡的红,嘴上说道:“我是捡了他的便宜,怕他返来找我秋后算账,特地来堵婶子的嘴。”
张家二老对清苓时不时地提一只肥溜溜的野鸡返来,已经见怪不怪了。当然,欣喜仍然是有的。
两块留着自家吃。明天炖一块,明天炖一块,再加上肚里货熬的羹,能把人舌头鲜下来。
清苓长舒了一口气。
剩下的小米,赶着晴和,也摊晾在山洞里。
浓香扑鼻的蘑菇鸡汤,闻着就勾人。喝到嘴里,唔!那滋味,鲜得人灵魂都要飘起来。
“傻样!”张奶奶戳了一下她的脑门,“你们来我这过年,我和老头子欢迎都来不及,哪用甚么搭伙费。寒伧我们老俩口哪!先说好了,不管刚子回不返来过年,你都上我们家来,跟岳军一家好好聚聚。别的不消你操心,你把那两只鸡养好了,转头师娘给你做醉鸡。刚子返来最好,不回咱也没辙,毕竟是军队,得听上头安排。”
“盈芳啊,又上山去啦?”自留地割菜返来的向二婶,老远朝清苓打号召。
脚后跟打后脑勺地忙了几天,终究赶在入秋后第一场雨下下来之前,把统统小米晾干、装袋、支出仓房。
清苓用心虎下脸:“婶子,你要不收,下回我哪美意义再问你讨醪糟?”
日子不紧不慢地前移。
下雨天没地儿去,出工返来分开饭尚早,清苓便去张嫂子家学车衣裳了。
清苓还真把这事儿忘了,绞着辫梢说:“那我一会儿问问向二婶,看她有没有熟谙的人家想让渡鸡娘的。”
书记媳妇邓梅则笑容含混地打趣清苓:“你是和刚子约好的吗?他回军队,换你来送了?这是不是就是书上说的‘夫唱妇随’呀?”
“哈哈哈……”
她就筹办送几斤口粮。唔,就从舒建强赔罪报歉的那袋里舀好了。
向二婶哭笑不得:“那行,婶子厚着脸皮收下了。新米酿了酒,醪糟随时来拿。”
鸡褪毛是很快的,不像鸭子,绒毛细得能让人炸毛。
“这鸡瘸腿了,怕是不好养,不然放到刚子家后院,他不是让你物色两只鸡娘,养到年底宰了好过年吗?”张奶奶抱着背篓来到灶房,才把山鸡提出来,“你别不是忘了吧?”
她不止一次听屋前的毛阿凤幸灾乐祸地说,舒老太在打她家两只鸡的主张。平时没机遇,到过年,必定会想方设法地拉拢她,比方拉她去老屋过年,去了不得提点东西上门啊。别的没有,鸡不是在那嘛。
清苓逐步适应了卫生院时而繁忙、时而安逸的事情。
清苓忍不住笑:“师娘,远没到年底咧。说不定下半年杀的鸡比畴昔十年都多。”
锅里热水一烧开,就能给放洁净血的鸡褪毛了。提着鸡爪浸在热水里,翻来覆去几下一扯,鸡毛立马褪得干清干净。
以是早点定下来也好。免得老屋那帮人没事瞎作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