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晓得这事吗?”清苓蓦地想起还被关在牛棚检验的舒建强,好歹他才是舒彩云的爹,婚姻大事,父母命、媒人言,只要父母还在,做主的就不该是舒老太。
清苓震惊了。
李苍竹抱着俩母鸡,懂事地点点头:“芳姨放心,我不会说的,连我娘都不奉告。”
一向都晓得舒老太重男轻女,却没想到对亲孙女轻贱到这个程度――竟然要把舒彩云嫁给一个打死过两任媳妇的酒葫芦。
她别的不成,捏点心倒是一把妙手。谁家结婚、生子做喜饼、捏满月果需求找人帮手,头一个想到的就是她。
还没走出近山坳,看到李孀妇急仓促地劈面走来。
“光是背后嘀咕几句也就算了,怕就怕你阿谁拎不清的阿奶,又该借着这由头上门来闹了。”张奶奶看俩孩子津津有味地吃拔丝红苕,肉痛稍稍好了些,转而提及老舒家的糟苦衷,“那老太婆没能在你头上捞到点好处,这不,把主张打到了你那堂妹头上,迫不及待地把婚事定下来了。”
“乖孩子!”
“啊?”清苓讶然不已,“彩云过年才十二吧?”
“你这孩子,都这个点了还不回家,急死我了!”李孀妇训了他一顿,继而向清苓道歉,“妹子,这孩子一大早说你今儿歇息,愣是要抱着俩母鸡去找你,我今儿要下地,没工夫管他,就由着他去了,没吵着你吧?”
“打死媳妇是知恋人说给你向二婶听的。”张奶奶压着嗓门说道,“城南那边对外瞒得紧着咧。第一任死在夏天,说是早晨吃西瓜没点灯、踩到西瓜皮摔了一跤,后脑着地摔死的;第二任死在夏季,说是去河埠头凿冰块洗衣裳,不谨慎滑了一跤,脑袋磕在石阶上,一命呜呼……可纸包不住火,要不是那家的老爷子是出产队大队长、大伯是革委会委员,又挑选保大舍小――连夜赔了亲家很多钱和粮,暗戳戳地把这事压了下去,不然还不定如何闹呢……”
“成啊!”清苓又给他夹了一块,笑着说,“这儿另有呢,这东西就是尝个鲜,放久了轻易转味。你先吃,吃完给你娘捎两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