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妮子一下子吓得不敢跟杜秋梅说实话了,硬生生把到嘴的话给咽了下去。她也怕她家里挨批/斗。杜秋梅絮干脆叨了一阵也不说了,换亲就换亲吧,归正又不换她,只要大妮子情愿就行,她说多了也没用。

花妮子最看不过杜秋梅,她从七八岁就跟着去了城里,穿的比她好,吃的比她好,皮肤固然黑了点,但浑身高低肉肉的,特别是手上,细皮嫩/肉的一个茧子也没有。

江跃金的娘进门就开门见山的提了退婚的事,媒婆把当时过甚茬礼的礼钱报了一遍:礼钱十块,红布两尺。

杜秋梅闻言打量了下刘二勇,个子不矮,人很瘦,一张脸木呆呆的,跟傻/子似得。身上的粗布衣裳固然没有补丁,但一看也穿了有月把了,两条袖子一看就是蹭惯了鼻涕汗的,黑的锃光瓦亮的还放光。裤子也是蓝色劳动粗的,大热天的也不晓得内里穿没穿内/裤,靠近了都模糊约约有点味。

杜老太太随后锁上门就去找梁文山去了。杜老太太内心账算的明白着呢,谁娶她闺女这钱就得谁掏!

打完了,带着一身伤还得跟着男劳力上工地干活挣公分。

大妮子把毛巾洗了拧巴拧巴晾在衣绳索上,又去厨房生火做饭去了,家里连个说话的也没有,杜秋梅感觉又困又伐的,又回炕上躺着睡回笼觉去了。

吃完饭还得紧活着把锅刷出来,用泔水给猪和了猪食,用半人高的大木桶提畴昔。杜秋梅从小到大那里干过这类活,有两次还跌倒把猪食打翻了,让花妮子拽着头发一阵好打。

大妮子一听就晓得是给杜秋梅换亲的,她内心百感交集,于心不忍,四周瞅了瞅见没人,小声道:“他是给我三哥换亲的那家。”

大妮子累的软趴趴的,一听这话来精力了:“真的啊,长啥样,叫啥啊?”

看啥?杜秋梅闷不过来弯,还觉得让她这个城里人给他们抬面子呢。

杜秋梅给出产队上告过状,说大舅一家虐/待她。大队支书过来调查了下,好歹也是贫农,成分好,够不着批/斗,大队支书也就攻讦了他们一家几句,这事也就不轻不重的过了,花妮子返来打的她就更狠。她也想给家里拍个电报,不说她有没有钱,就是他们村离镇上也有十来千米,她底子就走不到。

给的未几,但杜老太太还是舍不得往外掏,吵吵嚷嚷的就是不肯意给:“我好好一个大闺女给了你们了,你们说不要就不要,我们还要不/要/脸,你们还讲不讲事理了!”

杜秋梅稀里胡涂地就被她大妗子给许了人家。

“叫刘二勇,上村上的,看来是又聋又哑,看着脑筋也不大灵光,衣裳月把不洗一回,能大的人,还用衣袖子杠鼻涕,汗水顺着鬓角爬,都有黑道子。我可烦他了,你可别情愿啊大妮子。”杜秋梅道。

而这两天大妗子一家的态度逆让渡她特别受用。她大妗子发了话了,这两天啥也不让杜秋梅干了,养的白白胖胖细皮嫩/肉的,带出去让人家看看。

这肮脏的模样,一下子让她想起来他们厂的高大傻/子了,高大傻/子的裤子破的四周楚歌,找准角度都能瞄见裤裆里的黑大会。

中午吃晌午餐的时候,上工的陆连续续返来了,杜秋梅斜倚在门框子上跟井边打水洗脸擦脖子的大妮子说话:“大妮子,明天来了个媒婆带着个大高个子,给你相亲来了。”

想起黑大会就想起陈国栋的黑大会,又想起他和她的无数个半夜小树林里,麦秸垛下,墙后根里,紧接着就想起她肚子里的小兔崽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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