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到方剂笙，万虚两眼放光，高低打量起她来：“哎呀呀，好一个龙章凤姿的少年郎……可惜可惜，可惜是个女娃娃……如果个男娃娃，这命格真可谓是贵不成言呀……”
万虚一面搭脉，一面捋着本身引觉得傲的髯毛。俄然他的神采凝住，目光里可贵暴露一抹慎重和疑虑。他望望方剂笙的面相，半晌后，心中有了答案。
一进门，方剂笙的目光就落在劈面那须眉皆白的老衲人脸上。
“呔！臭小子，既然是找老衲来看病的，望闻问切是首要，逛逛走，快去看看程家那小子扫完地了没有。”万虚大师挤开瘦的跟竹竿似的了诚，“高烈那长季子统共就送给我两坛酒，程家那小子竟然还敢眛下一坛。程曦他本日如果不把寺里给我扫一遍，我必然剥了他的皮！”
“蚀骨之毒，乃是天下奇毒之一。顾名思义，蚀骨之毒发作时会痛入骨髓。中了此毒，月余发作一次。发作时，如同被万蚁噬心。一月后，体质衰弱缠绵病榻；两月后，内脏出血；三月后，四肢麻痹；四月后，六感渐丧；蒲月后，就只能是死了。不过，很少人能挨过两个月的。因为那万蚁噬心的感受，会让人痛的发疯，恨不得挠破肚肠。之前老衲也听过有人活生生将胸口挠开，抓出本身的心脏而亡……”
方剂笙前脚刚踏出门槛，后脚就听万虚说道：“嘿，老衲活了这么久，还第一次见到中了蚀骨之毒还能活下来的。”
当然这只是万虚大师卜过卦象中的一卦罢了。
郑骏早已传闻万虚大师的性子，当下也不觉得忤，扶着方剂笙坐下。
了诚的脸都要僵了，扯扯万虚广大的衣袖，低声皱眉道：“师父，你不是哭着闹着让我们给佛祖塑金身嘛，郑老爷但是黎阳城最大的财主，您可别再闹了。郑老爷昨日已经捐了一万两白银的香油钱……”
门外停着一辆马车。
“爹爹莫不是要带我去吃好的？”方剂笙开打趣。
这一番胡言乱语被中间的了诚给截断：“师父，郑老爷带郑二蜜斯来是看病的，不是来看相的。阿弥陀佛，两位施主请坐。……师父，二蜜斯是女子，您别如许看着她，会让人感觉您为老不尊的！”
郑骏想到传言里万虚大师乖张的脾气，便不再多劝。因为空空寺不准旁人进入，郑骏只得亲身扶着方剂笙，跟着小沙弥来到万虚大师的静室。
郑骏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起家道：“不过是下头掌柜们在坊间买的小玩意，你若喜好，等你伤势好一些，让荼蘼陪你去书肆里逛逛。不过本日，你要陪爹爹去个处所。”
万虚吹胡子瞪眼：“你还管老衲？你忘了前次我离庙出走，就是因为你太干脆了？你若再说，我这就走……”
恰逢次日郑骏来看方剂笙，方剂笙便旁敲侧击扣问话本一事。
方剂笙惊奇，却并未几问，在荼蘼等人的奉侍下，穿好大氅，坐上竹轿，一起被抬到大门外。
这变相的赶人体例，方剂笙天然明白，只得单独走下台阶，漫无目标地乱走。
方剂笙被万虚的口气弄得哭笑不得，瞅瞅那被挤得变了形的糖糕，顺服地接过：“多谢大师！”说完，她朝郑骏看了一眼，但见郑骏点头，她才渐渐走出静室。
“来来来，女娃娃快过来，让老衲为你评脉！”万虚喜滋滋地招手，不忘多瞟了郑骏一样。他除了给佛祖重塑金身，他还想翻修一下后院的僧舍和菜园，还想再多买些地步。
方剂笙还欲再听，却被紧跟着出来的了诚给打断：“蜜斯若无事，就在寺里逛逛吧。”
万虚眼睛一亮，看向郑骏的目光，如同在看一座金光闪闪的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