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荣郡主仪态端庄地朝程曦和吴守颍微微一笑。
那人,方剂笙在望春楼见过,恰是和黎阳城守吴翎善,吵得摔门而出的吴守颍。
只可惜,画毕竟是画,只能聊以安慰。
方剂笙唇角微抿。她的画,都是兄长方庭君一笔一划所教。他身子弱,长年独居方国公府。为让方庭君一见天下名胜异景,方剂笙在绘景高低足了工夫。
方剂笙朝秦桐羽拜别的方向一看,但见秦桐羽恰好跟着秦二夫人拐弯,没了身影。
“此画不但是好,而是——很好!”程曦说着,将画倒转。
此情此景,秦家二夫人张玥却懒得理睬。即使此中有几个,是她为儿子秦桐羽物色的结婚人选,也比不上明穗让她心头窜起的气愤。
高山流水,飞瀑深潭,绿林盎然,百花盛开。蝶舞蜂飞,鸟迁鱼跃,好一副朝气勃勃。
那画,寥寥几笔,勾画出一座轻披素纱的木桥。桥后是一条结冰长河,横卧画卷中部。再远处,是河对岸的雪坡、树木、楼阁,于皑皑白雪中若隐若现。雪花静落,行人悄悄,一名大氅少女立于院中,掐向树上盛开红梅。
“守颍,你来看——”程曦朝方剂笙眨眨眼,看向一名绕开包抄圈而来的公子。
荼靡与花开面面相觑,看向明穗的目光饱含怜悯。
花开!
这一次,明穗有力禁止。而水秀则需求宣泄一下心中的气愤,再不顾忌场称身份,语气发了狠。
望去,三步外,画案前,左相之子程曦正捧着方剂笙的画作,细细咀嚼。
一刹时,画全变了模样,春日万物复苏气象跃然纸上。
方剂笙锁眉。也就是说,秦桐羽对云妃与秦家二夫人所行之事,并不晓得。水秀对他不过迁怒罢了。
方剂笙悚然一惊,四下望去,已不见花开人影,而荼靡正瞪着程曦不满。
“这类水墨为上的画法在大周非常少见!这类枯、湿、浓、淡、焦多层次的画法,更能凸起水晕墨章的结果。此画,画中有诗,画中有情也!”吴守颍说得很慢,眼神发亮。
方剂笙惊诧,再一看远处人仰马翻处,各位蜜斯仍在持续围拢残剩的公子们,有人已骂出声来,却不知正主早已逃出包抄圈。
水秀点头:“不管蜜斯如何示好,秦家大蜜斯老是不冷不热。先前,她曾劝蜜斯阔别秦公子,说莫要白头遗恨……本日的画,不过是再次提起旧事罢了……”
可贵一见程三公子出游,各府令媛卯足了劲儿,只愿在贰心中留下一星陈迹。
“云妃想要明穗入宫一事,秦桐羽可晓得?”看方才秦桐羽的神态,方剂笙猜测应是不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