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云,烧壶热茶来。”
“找一个合适的人选并不轻易,教你最好是个医女,医女难寻,这但是要看机遇才气找到的,我会派人探听,最好今后能跟在你的身边,帮你调度调度身子也是好的。”
颜含玉站在颜大老爷身边,非常灵巧。她现在年纪小,手上的力道不敷,以是上一世她写得一手标致的小楷现在还写不出来。她也不能一次就把笔迹写的太好,不然会被人当捣蛋物。
“想通了甚么?”
“现在不疼了祖父。嬷嬷已经帮我敷过了。”
含玉愣了愣,祖父竟然用了张扬这个词。“祖父以为含玉张扬吗?”
“含玉看过顾夫人的诗集,很喜好。含玉现在更想学医,找顾夫人只为了多认一些字,李先生才调出众,含玉敬佩,找李先生只为了识字,未免太可惜了!祖父能帮手问一问吗?说不定顾夫人会同意呢。”含玉弯弯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说话的时候眼睛也是亮晶晶的。
“城西厢平子巷的顾家,顾大爷的夫人,我想请她做先生。”
“头上还疼吗?”颜大老爷看到她额头肿了的处所,便开口问她。
“顾家妇虽说有些才华,但如何都比不上李素衣,你怎会想到她?”
“祖父,含玉只是想通了很多事。”
颜大老爷身着一身青袍燕居服,脚蹬一双黑靴。进了房间,他摘了帽,伸头看结案台两眼,见她下笔力道均匀,笔迹工致清秀,比之前写的更好了。
颜含玉端坐在案上正在抄经籍,小小的身子坐的挺直。她手中握的是一支小紫毫,配上她矮小的身姿正合适。
“你现在大病初愈,重视歇息,先养好了身子才是闲事。”
颜大老爷内心赞叹,他一向晓得这个大孙女聪明,却不知当今她才五岁,就有这么多心机。他不免为她堪忧,所谓慧极必伤,这于她是功德还是好事?
颜含玉眸光闪了闪,不动声色的点头。她从三岁开端就有个识字师父,是祖父门客的老父,年纪已经很大,有点学问,因为颜家老爷的再遇之恩,情愿帮她发蒙。只是那老先生现在眼睛已经看不清东西,不能再教她,前两个月才辞了归家去。
“你说。”
“这嘴倒是比之前利了。”
顾夫人,闺名方如云,虽是商户出世,但因为自小喜好看书,才学出众,只是她在汴京另有个称呼,就是无盐女。以是虽说她很有才,却在夫家并不得宠,十年一无所出,更不得夫家婆母欢乐。何况她嫁的也是商户,顾家底子就看不上她的才学,顾大爷有两个备受宠嬖的小妾,都有儿子。那两个小妾明争暗斗,都争抢着做正妻,而她这个正妻被那两个小妾联手安上了一个红杏出墙的罪名。方如云被休弃,娘家大舅子不容她,她带着独一的银两金饰筹办去江南定居,路上却被劫匪一扫而空全数的金银金饰。她没了银两,差点沦为乞丐。
“是的,祖父。”
“传闻明天你在寿安堂很张扬?”颜大老爷开口就问。
含玉缓缓说着,沉寂的暖阁都是她稚嫩的声音,“身材发肤受之父母,若父亲活着,他必然但愿我能好好活着。含玉惜命,不为本身,是为父亲。父亲少年得志,却天妒英才,早早离世,含玉袭承父亲的骨肉,是父亲独一的血亲,是父亲生命的持续。含贵体弱,经不住一次又一次祖母的奖惩。含玉不去看母亲,不是因为恨母亲,含玉只是想身材养好了再去看她。母亲偶然推含玉下水,含玉内心清楚。只是现在含玉额头又肿着,去见母亲,母亲见了必定会难过,不若养好了再去。”
翠云回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