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侯捋了捋本身的羊角胡沉吟半响儿后道:“筠哥儿被辱最气恼的莫过于二儿媳妇,可她说的也对,她一个妇道人家是没有机遇熟谙外头的那些混账男人的,但是难保她手底下的陪房不会追求,我明日再去一趟鲁国公府陈情,鲁国公洛文儒凡是不想和我们府上闹绝,这一次也该让步了。”
宣平侯夫人呆了呆,点头道:“是,二儿媳妇恨不得让全燕京的人都晓得,她嫂子给她下跪了,狠狠下了鲁国公夫人的脸面。”
门前车来车去,人来人往,非常热烈,门内多是一些女客在里头遴选布料,伴计们脸开笑容,嘴甜如蜜,阿谀的本来只是出去看看的也少不得要扯一块尺头归去给孩儿做肚兜。
宣平侯夫人道:“我也问过二儿媳妇了,她说她一个妇道人家没有那样的本领。”
一滴墨落在宣纸上毁了整幅牡丹图,洛瑾瑶吓的面庞微白,忙下了塌过来瞧他,道:“你伤着没有。”
钱金银笑道:“你来我这里,莫不是来讹我的?”
洛瑾瑶捂着嘴笑,一把扔了孔雀翎,提起裙子笑着跑开了,他这才完整复苏,翻被子跳下床,只穿了一条裤衩就去逮人,“臭丫头你给我返来。”
一时孙掌柜用一块布角抱了两个十两的银子奉上来,道:“才归置了大头,现只剩下些噜苏的,陈爷别嫌弃。”
宣平侯再厚的脸皮也有点挂不住了,忙道:“我家的孩子我晓得,万没有如许不讲理的,我今儿个先归去,明日再来告饶。”
来者感喟了一声,“血浓于水,大略便是如此了。”
“当初你如何不也想想阿瑶是你外甥女?现在又跟我提亲戚的情分了?做梦!阿瑶,我们走。”
宣平侯本来忧色的脸一下子雨过晴和了,重新拿起蟋蟀草来扫弄蟋蟀的触须,并哼起了曲子,把个宣平侯夫人看的一愣一愣的,推他胳膊一下道:“你是如何想的,跟我说说。”
“脚长头大尖尾梢的‘海狮形’,落夹重,咬口快速,浑身王霸之气,乃是蛐蛐里的常胜将军,你如果赶上这类的就不要踌躇,必然要买下来,另有一种披袍带甲的,生相显威,鸣声宏亮,行步端庄,我称这类的为二将军……”
掌柜的姓孙,钱金银一向这么称呼他。
钱金银一抹眼道:“谁晓得你是不是两面三刀。”
钱金银遂道:“今儿个小婿去铺子里盘账,那些地痞冲出去就砸,我吓的了不得,躲在一边由着他们砸,砸完了我还捧上银子给他们压惊,我就问是谁和我过不去,那地痞我之前也是打过交道的,他一时粗心就露了口风,道是受了宣平侯府的银子。”
“我们楼上说话,老孙,泡一壶好茶来。”钱金银道。
“大官人谈笑了,我陈阿四也不是第一回在道上混的嫩鸡了,那里会那么不开眼欺诈您,此番来是要给您提个醒的。”陈阿四凑过来,低声道:“宣平侯府的人拿了银子来找上我,让我先砸您的店,再买您的命,我思忖着,我如果不接下也有旁人接着,倒还不如我接下了,再来给您露个风。”
钱金银笑道:“这不是为了逼真一些。不过,本日是真有人去砸小婿的铺子,只不过是小婿和那地痞有些来往,他提早流露给我了,不但如此,还买了我的命。”
“那我可就真砸了?”
“你来的恰好,那债条可还在你手里?”
周大道:“宣平侯亲身来了,正在花厅里赖着不走,夫人说了让您从背面小门进,夫人在瑞华堂等着您说事。”
“我说甚么,我说要怨就怨二儿媳妇不会做人,人家都那么求她了,那还是她的亲嫂子呢,凡是发点善心,那里又有本日的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