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赵鸢道：“我烧了。”
那边牟飞已是领着抬轿的人侯在了那边，城楼上的宗政帝和皇后也已摆驾回了宫。
赵鸢“嗯”了声。
因而轿夫落了轿，顾相檀和赵鸢从里头出来，这里地处皇城火线，背着全部都城，以是四下除了些守门的兵士外，并无其他。
说着，手脚利落地行动起来。
歇息不敢卖关子了，“世子写的是一句诗，奥妙得很，我没懂意义。”
河灯多是用彩纸所制、精美些的则以竹签为骨，再糊上标致的纺纱、绸缎等，仿佛宫内里那种，就说不出的华丽讲究。
赵鸢又“嗯”了声。
歇息自窗帷处探进头来。
“看岔眼了，”顾相檀笑了笑。
顾相檀垂下眼，翻开轿帘坐了出来。
待得赵鸢也写完，两人便寻了一处人少的河岸，将灯放了。
一方小空间内满盈着一股略显压抑的窒闷感。
赵界想到此，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染得惨白的面色都红润了起来。
顾相檀站在轿辇前道：“我走了。”
赵鸢说：“把肩舆给她坐。”
顾相檀看着被他细白的指尖夹着的那一点碎屑，不知想到甚么，心头莫名泛酸。
牟飞上前。
顾相檀眼睛一亮，“是甚么？”
轿辇又行了一阵，远远就听得火线鼓噪，歇息在外头问，“公子，是让轿夫绕上城楼吗？”
赵鸢叫了一声：“牟飞。”
跨上最后一节台阶，顾相檀一抬眼，便被底下的景色给震住了。
现在已是戌时，城楼前的不远处便是城中最大的一条活脉——涟水河，涟水河宽不过十余丈，深五丈，一起蜿蜒横穿全部京中，再经临县，汇入东边的嵩明湖里，涟水河的河水廓清碧透，站在岸边就能将底下看个清楚，恰是每年河灯会的好处所。
顾相檀想了想，再说了遍，“祭礼的事儿，多谢了。”
但是顾相檀一听，就愣了。
那老板倒是不奇特，并且这客人脱手风雅，一看就是大族后辈，忙俯身替他们拆了那质料道：“来来来，小的给做一遍，少爷们就天然会了，很简朴。”
梅渐幽面上闪过丝踌躇，前面的小丫头又说话了：“这时候，老爷和大蜜斯应当已经进了皇城了……”也就是说，她这二蜜斯一人被不幸地扔在了这里。
顾相檀垂下眼，一时胸腹中各种情感交叉在一起，最后化为一个难言又感慨的苦笑，轻道，“多谢……”
“下个月将军府完工我便去拜访。
灵佛的轿辇内，两人并肩而坐，顾相檀不知在想着甚么，侧头看着窗帷外沉沉的夜色，一语未发。
顾相檀眨了眨眼，“你不是……”他想说，你不是不信这些的么。
休咎无门，惟人自召，善恶因果，循环不失。
赵鸢又望向顾相檀，“灵佛轿辇可否共乘？”
顾相檀微讶，继而点头，“天然。”
歇息嘿嘿一笑。
忽的，顾相檀说：“我们也去做一盏吧？”
赵鸢的手在夏夜中还是冰冷的，光滑若水，就像一块冷玉一样，只虎口和指尖处有些粗糙，是常日练剑留下的薄茧，他拉着顾相檀的力道很紧实，密密的，无端就让人生出一股放心来。
赵鸢也没有说话，还是直挺挺地坐着，目视火线。
顾相檀瞪着那东西半晌，看看赵鸢问，“这个……你会做么？”
赵界呵呵一笑，对赵鸢挑了挑眉，“那无妨再问问六世子愿不肯意帮人帮到底，总不会舍得让美人独留夜中吧。”
“谨慎些。”赵鸢淡淡叮咛，牵着他的手却没有放开。
赵鸢还是“嗯”。
见顾相檀呆愣，赵鸢可贵解释：“不是甚么大物，就是些纸钱，烧了些给我父王和娘亲，顺道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