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光瞥了两眼,道:“的确有误,定是那些头眼昏花地搞错了数量,我让他们补齐就是。”
“啪”得一声,瞿光扔了手中的茶盖,昂首不满地看向孟粟。
孟粟身上还穿戴紫红的大邺官服,明显是直接从户部过来的,他自没有薛仪阳的那番客气,给瞿光行了个礼后便单刀直入。
瞿光才坐上肩舆回府,那头家里的管家就仓促迎了出来。
这一日,鸟语花香满园春|色,礼部尚书瞿光自御史台一出来便见前头来了一顶蓝帏小轿,他透过轿帘一瞥见对方,立时对轿夫挥手,还不待肩舆停下,便仓促忙忙地跨了出去,双手一拢,笑呵呵地给对方打号召。
“等等,孟大人便要将账目上呈上去了?”户部尚书同瞿光是有友情的,如果这东西到了他手里自是没有题目,就怕一回身又莫名跑到御史台去了,明天这早就又要出色了,瞿光可不是没吃过这类暗亏。
孟粟想起来了,太子的宗子不日就要满周岁,再看那礼单,所列项目繁多烦复,却没几样与皇孙有干系的,户部的人也是精怪,晓得孟粟为人呆板刚正,传闻上头另有左相罩着,虽不知真假,但是普通毒手的事儿就全爱丢给他。
说完,孟粟收了东西竟快步回身就要分开,瞿光心头一转忙喊住了他。
“御史大人……”
管家苦脸:“户部主事,孟粟孟大人。”
“不过……”孟粟话锋一转,“礼部这一月要出十几趟的错,银子老是收了还,还了又收,下官们自是责无旁贷,就是礼部连带要一道忙活未免太不划算了,以是便请尚书大人多担待担待。”这是嫌弃他们礼部没一个会算账的,老是给户部找费事呢,特别是给他孟粟。
“尚书大人,下官在盘点前几日浴佛节法会所用账目时发明些许出入,想请尚书大人亲身检察一下。
瞿光还待好好狠一狠声,灭灭孟粟的锐气,却听对方不卑不亢道:“下官自是不敢等闲下结论,冤枉了大人这才前来相询,如果大人感觉无妨,那下官这便告别了。”
薛仪阳耐烦地听他把话说完,这才点点头,阖上轿帘让轿夫起轿走了。
“躲个屁!那人属狗皮膏药的你又不是不晓得。”就年前,本身也想幸运一避,却被孟粟从城南又盯到城北,城北又盯回了尚书府,前后足足闹腾了七天,就差连上厕所这丫都站外甲等着了,如何甩都甩不脱,真不平也不可。
御史大人点点头:“这位鲁大人才进都察院没几日,眼看着本年的科举又在面前,试题还未选定,恰幸亏此时爆出了他揽权纳贿的案子,真是可惜了,瞿大人公然是明事理的,皇上也算是没有看错人。”
同僚拧眉,心道这类小事还要扣问灵佛不是找费事么,嘴里只能说:“灵佛还在碧河县未回吧?也不知何时才气进京呢。”碧河县便是疫病最重的灾县之一。
瞧着对方渐渐行远,瞿光脸上的奉承立时便收了起来,眼中暴露不忿的神采。
御史台卖力监察百官,先帝在时天然可谓是朝中第一大助力衙门,但是宗政帝即位后,很多府衙自不会如此面面俱到了,到背面的确形同虚设,但是没想到客岁薛仪阳下台后,瞿光都算不清本身这小半年到底跑了多少次御史台来为那些身歪影斜的官员擦屁股了,连这里地上有几块砖都将近记下了,恰好以高进廷为首的那批小毛崽子倒是软硬不吃,全部御史台竟只要薛仪阳还会勉强好声好气地和他多说几句,瞿光除了腆着脸多拍拍马屁临时真没别的体例了,一想到此,真是怄死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