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月看着她的神采,谨慎翼翼道:“夫人何不接办过来?”
钟鸣听了,肺都气炸了,先偷了老夫人的银子,现在又算计宋家这点家财,真是不要脸。
苏子墨翻着账册道:“老夫人病着,她的药断不能停,冯姨娘快生了,吃食上不能差,另有很多小孩的东西需购置,也草率不得,其别人就能省则省吧。”
钟鸣又道:“再说那冯姨娘,怀着身子,半点不能虐待,表哥更是心疼冯姨娘,三天两端支银子,说是给冯姨娘买这买那,就说前几天,表哥才支了两百两银子,说是给冯姨娘买只乌骨鸡补身子。”
马月娥伸手,苏子墨将账册奉上,马月娥翻了比来的账目,银子大多数是用在老夫人和冯姨娘身上,花消的确不小,待看到余银时,实在一愣,却不信宋家就只剩这点银子,再说另有良田和商店,她已铁了心要□□,便把账册往中间一扔,道:“这帐只经你一人之手,谁知是真是假。”
马月娥端起架子“嗯”了一声,然后道:“你到底年纪轻,贸冒然当家,的确难为了你,算了,从本日起,家中大小事件便交予我措置,你从旁学着,哪日学成了,再替我分忧。”
之前老夫人有私房钱傍身,又一味俭仆,甚罕用府里的银子,现在吃穿用度全在府里支银子,更何况每餐人参,就算是金山银山也有坐吃山空的一天,不但如此,苏子墨还按老夫人先头的意义,打了一副上好金丝楠木棺材,做了几身寿服,用的都是上等布料,老夫人说宋老爷过世已久,不宜开棺合葬,故而又选了一块风水宝地做坟场去了很多银子,如此一折腾,府里竟一度宽裕起来,过冬了,除了老夫人和冯姨娘,其他屋里都没有添置新衣,餐食也多以素食为主,一个月下来,连护院的狗都生生瘦了一圈,就更别提人了,宋豪杰大多在外,倒也没如何发觉,最有牢骚的莫属马月娥,前段日子怕被老夫人晓得是她动的手脚,成日躲在房里不敢出门,老夫人虽放言缉捕真凶,不过雷声大雨点小,无凭无据,最后只能不了了之,马月娥胆量也壮了起来,看着平淡寡水的饭菜,和身上的御寒旧衣,很有牢骚,“街头的乞丐吃的都比这好,整天都穿这身,我都不美意义出门,免得遭人笑话。”
彩月垂首,“七出头一条就是不顺父母,夫人只需拿着这一条便可。”
丫头彩霞夙来知心,道:“如果夫人当家,断不会在吃穿用度上剥削,主子尚且如此,就更别说我们这些下人了。”
马月娥嘲笑道:“是真的开消大,还是有人另用心机,现现在老夫人病着,管不到这后院的事,别不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马月娥举高了声音:“不过是老夫人病了,冯姨娘要生孩子,这就把一个家给用空了?”
苏子墨不卑不亢道:“比来府里花消的确有些大,手头紧不免缩衣节食,待熬过年关,会好些。”
马月娥内心已知如何回事,宋豪杰不过是打着冯姨娘的幌子,支银子花罢了,不怪宋豪杰,却斥责苏子墨:“大略还是你不分轻重的原因,这个银子就不该给。”
苏子墨拿着宋文淑的银子,给老夫人买了几支上好人参,老夫人连服用半个月,虽不能病愈,精气神倒是高了些,宋文淑每日陪着说话解闷,加以开导,老夫民气中郁结也缓了很多,不过白叟家知天命,晓得命不久矣,有些事能放也就放了,只看着冯姨娘更加鼓起来的肚皮,心念着临走前能看上一眼,苏子墨聪明,最知老夫人情意,常日里对冯姨娘也格外照顾一些,吃的用的无不邃密,还命人打了一副纯金的长命锁,让老夫人做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