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珮颤栗的双脚一停,勾起嘴角笑道:“如何?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只是宴上怕是看不到这出好戏了,你知本日这些人没有帖子一概不准入内,我选的那人……嘿嘿……你便放心等着就是。”
此时中午方过,从官道下来,连至船埠的处所,都已经用玄色的薄纱挑起,构成了一道遮阳的走廊,从廊下远了望去,曲阳湖宽广的湖面,仿佛蒸腾出一片片热气,而船埠处,早已停靠着数艘长约五丈,高两层的画舫,画舫上,飞檐翘角、小巧精美的两座四角亭摆设于画舫顶层,画舫尾端,高高翘起的船尾,仿佛一条鲤鱼摆尾,独留一片宽广的空位,可供游人临水观景。
“我就说呢,比起爱花,谁能抵得过江府的映月蜜斯,没成想明天你落了后。”
七月初的天,又连落了两日的雨,临到了七夕的这一日,更显得骄阳当空,万里无云,四周都冒着热气。
想起那独一的两次照面,固然那丫头看似那么讨厌他,他也并未感觉还未成年的她多么出众,可总感觉仿佛那丫头与其他少女有些不一样。
近看之,二人秀雅绝俗的脸面,均是一副冷酷之姿,仿若拒人千里以外,却又透着一股轻灵之气。
说罢也不顾唐明珠眼中扔过来的冰刀,便要朝另一艘画舫走去。
世人面面相觑,大皇子肃王封地远在巴蜀,此次回京,怕是因着正妃离世已满三年,才来参与乞巧宴,如此,此次给诸位皇子暗当选妃纳妾一事更加较着了。
慕容珮耸眉摇了点头,“我只是感觉那二人气质,或许配的上七弟……”
而后见事情已结束,她才将事情委曲奉告了唐明瑶,唐明瑶自是孔殷火燎的气了半天,如不是大江氏还在大孝当中,恐怕又是一番吵架辩论的事,幸亏事情过了这么久,几人都已沉着下来。
那少女羞怯一笑,声音如黄莺委宛低鸣:“我还觉得我来的早,不想另有人比我更顾虑曲阳湖的十里荷花。”
并且听唐明珠牵强附会的说辞,想到二人克日的反面,必然是她不知又动了甚么心机,便道:“那姐姐再等等就是,我便不陪了!”
“是么?她们是昔日荣国公府的,可惜她们父亲现在才四品官员。”慕容博一双看似轻浮的龙目中一丝耐人寻味的光稍纵即逝,脑筋却在想,唐明珠?那两张一样的脸中谁才是唐明珠?
或许……仅仅是她并不是那些对他投怀送抱中的一员。
基层船身以龙柱相接,柱子上,盘龙和祥云一层扣着一层,层层错落有致,雕镂邃密到盘龙身上的每一个鳞片都细细可数,两侧花窗上,黄色的轻纱随风而动,透出模糊的凉意和缭绕的香气。
曲阳湖边,本来还绿意盎然、非常风凉的环湖景观,此时如同被卯日星君喝干了水分,连埋没在树荫里的知了,仿佛也干哑了嗓子,闹哄哄喧闹的连成一片,叫的好不热烈。
“如何?大哥要梅开二度了?”慕容博转头冲慕容珮嘲弄一笑。
几人纷繁捂嘴含笑,江映月面上还是一派端庄,四下看了一圈,见几人穿戴固然薄些,但应是都晓得本日宴席的规格,并未呈现酥胸半露的景象,低头掩过眸中的一抹亮色,便坐在一侧。
“那便可惜了……”
“以七弟现在局势,非二品及以上大员,选妃之事怕是难以决计。”慕容珮边啜了口茶,边翘起双腿在一张椅子上,神情甚为尽情萧洒。
画舫置于水中,内陈数个盛满冰块的冰鉴,丝丝凉意从冰鉴细孔中冒出,使得画舫比内里风凉很多,几人闲谈几句,一雪青色穿着的程姓少女道:“江蜜斯,传闻你姑母府上本日也有两位蜜斯插手乞巧宴,不知她们何时到?”那程蜜斯边插了块冰镇果子边含笑看着江映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