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莫急,终要等秦王和七皇子分出胜负来,你才好做阿谁渔翁。”姬渊淡淡浅笑道,“这一遭墨阁老因蒋家之事吃了大亏,生生被分走手中一半权力。秦王心中愤恨,顿时就要有大行动。胜负很快便会晓得,王爷耐烦等候便是。”
“王爷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姬渊低眉轻笑,他能了解楚玄对待墨紫幽的那种谨慎,因为他们都曾在女人身上吃过亏。墨紫幽偏又太聪明,若非他与墨紫幽曾有宿世之缘,曾在白石河磨难与共,约莫他对墨紫幽也是难消顾忌。
“不急,待秦王与七皇子分出胜负,墨四蜜斯给王爷的那份投名状约莫也就快返来了。”姬渊笑道。
现在国丧,按例太后为先皇继后,皇上继母,皇上为人子者应当为她服斩衰二十七个月。只是皇上贵为天子,自是不能罢朝守孝,便以日易月,服斩衰二十七日。但诸皇子则理应按例为叶太后服齐衰一年,虽无需解聘,但一年以内还是不得见客宴饮,不得婚娶行房。
“今后另有的是王爷费心的处所,王爷现在就别想过量,统统有我。”姬渊道。
“她与你倒是极像,总喜好兵行险招。”楚玄怠倦地抬手揉了揉眉心,感喟道,“只是她越是聪明,我就越是对她不安,即使她频频脱手帮我,我也对她难消狐疑。”
薛颖一嫁入七皇子府就先将楚宣那几个通房措置了,而她成为七皇子妃这大半年来也从不准楚宣感染别的女人。一则是她未有孕自是不能让庶子生在嫡子前面,二则她是将门虎女,脾气一贯彪悍善妒,单看她当初在上林苑一见面就因心中妒忌箭射墨紫幽所乘之马便知她为人行事。
“怎敢。”姬渊也笑。
姬渊看了一眼楚玄手上的书,黄色的书封上书“东窗记”三个字。这一众戏本子里,楚玄却独独挑了这本关于岳飞蒙冤的《东窗记》。
楚宣在内里养了个俏孀妇也就罢了,说出去虽是私德有亏却也不是甚么大是大非上的题目。却不想薛颖这一查之下气到不可,干脆查了个完整,也不知是楚宣真如此不谨慎,还是有人作怪,竟然让薛颖又查出了楚宣在娶她进门以后又在别处养了好几个外室,此中两个一个已有身孕三个月,一个已有身孕四个月。
“王爷谈笑了。”姬渊跟在楚玄身后出了书房,欲送楚玄出去。
“王爷放心,姬渊必不再犯。”姬渊淡笑道。
“不错,我是真的怕了。”楚玄笑叹一声,当年宁国公府里阿谁不幸的小女孩现在却已是集万千宠嬖在一身的贵妃。人之善变,难测难料。
楚玄靠坐在椅子上,微微仰起脸看倚在窗边姬渊,窗外是梨园的皑皑雪景,窗前少年一身雪衣,含笑的神情一如七年前那风雪中向他走来时的模样,那般笃定自傲。他笑了,“不错,统统有你。”
姬渊不语,楚玄也不等他答复,便笑着大步下楼去。姬渊站在二楼的美人靠边,看着楚玄那灰红色的背影踏着梨园中的积雪,一起走远。他模糊感觉楚玄的背影身姿仿佛窜改了一些,孤绝仍在,却再不是七年前程经临川时那略显颓废的模样。
民气向来是最难掌控之物,天心难测,帝心易变。
幸而楚宣因需求薛颖之父东乡侯的支撑之故对她颇多谦让,又加上楚宣要在百官和皇上面前建立本身勤政长进的形象,自是不能广纳妾室多显他好色贪欢,厥后又在孝期。是以,倒一向与薛颖相安无事。
倘若他身入宦海,手握大权或答应以成为楚玄的一时助力,可待楚玄即位以后呢?他会否也对他生出疑忌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