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楚玄还想再说甚么。
墨紫幽靠在椅背上,微仰着脸与姬渊对视。姬渊逆着光,他的脸笼在一片黑影当中,可那一双含情带笑的凤眼倒是极亮,他笑道,“四蜜斯,但是在等我?”
“当年你也曾替代朕监国,朕信赖你的才气。”皇上的面色稍沉了沉,又道,“且现在国泰民安,既无战事也无灾情,如此承平之世,有何难治,勿要推委。”
“传闻是采莲曲《江南》。”姬渊语气还是淡淡。
“仿佛没有。”姬渊微微挑眉,淡淡笑答道。
只是,她当时真未推测,她这一份大礼会来得这般刚好,偏就在七皇子楚宣被废,楚烈在朝中一人独大觊觎监国摄政之权时,萧望之将这大礼带了返来。
他身为魏国之主,围在他身侧之人哪怕是他的亲生骨肉也老是尽尽力对他奉迎奉迎,期盼能从他这里获得恩赐与尊荣。可姬渊已伴随在他身边近两年,却从未主动开口向他要过任何东西,乃至连拐弯抹角的摸索和表示也未曾。常常他主动给姬渊恩赏时,姬渊虽是笑着接管,可那笑容实在淡得全无一丝高兴,仿佛他所赐与的尊荣和恩赐于姬渊都是可有可无之物。
“是,”楚玄这才站起家,向着皇上施礼道,“儿臣辞职。”
帝王心术,重在制衡。
这两年内八皇子楚玉和七皇子楚宣接连生出的事端,让皇上较着感遭到本身这几个儿子人长大了,心也大了,早已不受他节制。现在诸皇子间只余秦王楚烈一枝独秀,真是让他不安哪。
是他当真忘记,还是决计忽视?
皇上看着披头披发,背负荆条的楚玄,又转头去看抱琴立于本身身侧的姬渊。姬渊一身划一的雪衣,肌肤是透明洁净的白,那双凤眼中的笑意肆意又安闲,正微带调侃和怜悯地看着楚玄。
一则恰好就有梁帝这道圣旨这个台阶在,贰心中自发亏欠楚玄便顺势而为。二则楚玄现在在全部魏国毫无仗恃,既无母族支撑也无官员跟随,孑然一身,伶仃无援。在皇上眼中,楚玄想要爬回曾经的职位很难,还全要看他愿不肯意给。一个短期内威胁不到本身的皇子,天然是最适合用来制衡楚烈的棋子。
“儿臣――”楚玄踌躇了一下道,“怕别人会非议父皇。”
“为多么我,莫不是要来陪我道贺?”姬渊还是以双臂将她圈在圈椅当中,垂眸含笑看她。
“儿臣谢父皇隆恩!”楚玄双眼含泪,感激涕零地向着皇上伏身下拜。
为何他至今都未赐与楚玄?
至于梁帝,楚玄远在魏国,再如何给他高官厚禄他也享用不到,又能借着热诚楚玄而热诚魏帝何乐而不为。
***
皇上对劲地点点头,回身向着姬渊招手,让他陪本身回寝殿,却未瞥见楚玄在他回身的刹时心照不宣地与韩忠对视了一眼。
“你可知他弹的是何曲子?”皇上又问。
只是皇上忍不住要想,姬渊若无所求又为何要到金陵来,又为何要呈现在本身面前,为何要留在他身边。
姬渊垂眸操琴,淡笑着不并接话。韩忠倒是微微掀了掀视线,看了姬渊一眼。
皇上沉默了半晌,侧倚在软榻上悄悄打量着面前这个操琴的少年,这个少年最大的魅力不在于他的俊美,而在于他总让人感觉无人能够给他所想要的。他的无所欲求既让人感觉放心,又让人感觉难以节制,越是成谜便越是让人着谜。是以,总有那么多人前赴后继地喜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