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全部内阁里,中正朴直之人只余叶阁老一人。”姬渊又笑,“这朝堂之上,早已一片污流,叶阁老底子独木难支。我实感觉他非常辛苦,何不适应时势,就让这朝堂上的浊水横流便罢。”
“宿世,我何尝没有让人劝过他。”姬渊苦笑,“我早知皇上心中已对叶阁老不满,以是曾几次授意人劝他引退。但他对峙不肯。”
“不,我已为他们制造了裂缝。”姬渊的那双凤眼里尽是笑意。
“不止如此,”姬渊又道,“韩艳倾慕成王,现在已入成王府为妾。”
“你感觉我伯父不会情愿让成王即位,故而会是以而与支撑成王的韩忠产生分歧?”墨紫幽问。
“本来,你让成王拉拢韩忠,就是为了制造韩忠与我伯父之间的裂缝。”本日的姬渊真是颠覆了墨紫幽以往对他的各种认知。她又问,“但是韩忠向来都不是轻易拉拢的,宿世楚烈直到最后也只是险险稳住他。此生,你又是如何做到的?”
“你替他找到了他的儿子?”墨紫幽问。
墨紫幽不由得在心中为姬渊的战略拍案叫绝,她之前从未想到过这一点,她于朝堂之事向来只是一知半解,所见所闻,所思所想,都不如姬渊之万一。
墨紫幽点头,宿世叶阁老故去以后第五日,韩忠便罗织罪名,授意一众言官上书弹劾叶阁老和叶家的数十条罪行。皇上本就因叶阁须生前几次犯谏直言而心胸芥蒂,大怒之下便命令将叶家抄家,叶氏子孙或被逼死,或被放逐。当时的惨状不下于当年苏家之祸。
墨紫幽一怔,眉心微蹙,模糊猜到,“成王?”
“因为你们替他寻回了孙女,以是他才情愿支撑成王?”墨紫幽问。
“不止是你伯父,与你伯父干系密切的宁国公府,也绝对不会情愿看着成王登上大位。”姬渊点头笑道。
姬渊点头。宿世,楚烈即位以后,便嫌韩忠碍手碍脚,他便借机杀了韩忠,替叶氏满门报仇。
“你设想中的我又是甚么样的?”墨紫幽问他。
叶阁老不肯,不因他迷恋内阁首辅的权益,只因他忠心侍君,心胸天下,不肯明哲保身如徐太傅那般引退赋闲。
“依你先前所言,你由太后扶养长大,太后于你有恩,而叶家是太后母族。宿世叶家惨祸是韩忠一手形成的。”墨紫幽点头,“可你明知这一点,此生为还让成王与韩忠为比,反而让叶家堕入现在这般饱受非议之地步。我就更看不懂了。”
那日墨紫幽在皇宫里,亲目睹韩忠为楚玄向皇上献酒进言,当时她便猜到楚玄已胜利拉拢韩忠。在争储一事上,韩忠怕是将会支撑楚玄。
“没有,但我找到了他的孙女。”姬渊道,“他的儿子两年前在西南被人打死,只留下一个十四岁的独女,名叫韩艳。”
“本来,你想让他们狗咬狗。”墨紫幽道。
墨紫幽笑了,可宿世的她并非如此,他们二人此生再相遇都已不是宿世模样。
“可苏阁老已死,徐太傅已退,若叶阁老再退,朝中清流群龙无首,内阁再无人能制衡内廷总管韩忠,这朝堂上若真是浊水横流,你又要如何还大魏百姓一片河清海宴?”墨紫幽看着姬渊,沉声问。
“不错。”姬渊点头,“当年萧贵妃那件事的机会未免太刚巧。让人不得不疑。”
“能够奉告我答案了么?”墨紫幽问他。
墨紫幽听到这里,顿时微微皱眉,墨越青不管宿世此生在她眼中都是那等一心追求的小人。宿世,她就曾听闻厥后成为首辅的墨越青与韩忠干系密切,而宿世叶家之祸,也有他的手笔。当时,韩忠与墨越青相互勾搭,把持朝政,全部魏国朝廷几近成了他们二人的一言之堂。这类联盟一向保持到楚烈即位以后,韩忠俄然被人殛毙,尸身被人挂在叶宅的中门前时,才被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