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至因为他身上的那一枚天静寺弟子身份铭牌,不说和净怀、净古之类的妙音寺新晋比丘比拟,就是和已经在天静寺挂单多年的清壬、清集、清檽等大和尚比起来,净涪也要更自在。
当然,除却身份和气力以外,清见大和尚挑出他们两个,也是想要借此事历练历练他们。
清见大和尚将用云帛包得严实平整的《金刚般若波罗蜜经》放到他刚才选好的位置,又哈腰合十拜了三拜,才终究回身回到了他本身的蒲团上。
当真说来,净涪在天静寺中的糊口实在真和他在妙音寺时的糊口普通无二。
净涪的小行动,清见大和尚都看得清楚。
可想起来是想起来了,再要他将这一部《金刚般若波罗蜜经》还归去,他绝对舍不得。
天静寺的藏经阁对他全数开放。阁中保藏的那些经文要义,只要净涪感兴趣,他尽可翻阅。就连那些不成归还不成带离藏经阁的贵重经卷,他如果真能誊写,也可将抄本带离。
净涪坐在他面前,只低头静坐。
不过净涪也没有做得过分。
因着这一部《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统共只得两页纸,实在也一张纸也没差多少,清见大和尚底子就没有将它竖着放起,而是特地选了一个空档,将这部《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平平放好。
他在这天静寺中的报酬,真的和净量、净与那些天静寺新晋比丘普通无二,乃至犹有过之。
清见大和尚双手捧着那一部《金刚般若波罗蜜经》,从蒲团上起家,走到这云房里紧靠着墙壁摆放的书架中间,谨慎翼翼地将它放入了书架里。
他恋恋不舍地看了那处放着那部《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的书架一眼,然后点了点头,微微低下头去。
而净栋,哪怕他还没有十信美满,可也是天静寺中诸沙弥之首。以他天静寺众沙弥大师兄的身份,代表天静寺插手这一场结婴大典,也是充足的。
如此一来,净涪的行动就成了天静寺与妙音寺之间的交换。固然在这一场交换中,天静寺也很有所得,但清见主持看在眼里,内心却没多少欢乐,反倒感喟不已。但净涪的态度已经那般较着,清见大和尚也不好倔强,只得作罢。
毕竟,这一部经文再好,那也是出自他本身的手。他想要的话,本身再誊抄一份就是了。固然他誊抄经文时的意境和感悟有些可贵,但这些已经意境和感悟都是他本身的,他再想要拿出来也很轻易。更首要的是,净涪本身对被清见大和尚收走的那一部《金刚般若波罗蜜经》也不是过分对劲。
清见大和尚乃至都没有多想,只顾着一字一句地咀嚼着那笔迹上带出来的那一种不浓不淡却清净安闲的意境。
他扣问过清壬、清集和清檽等大和尚,还特地扣问过远在妙音寺的清笃、清显等人,更焚香祷祭过西天净土里的清慈禅师,便在挑了几部经义誊抄过后,给天静寺藏经阁留下了等量的一样出自他手笔的妙音寺大德禅师佛理心得。一样的,他从天静寺藏经阁里誊抄出来的经义也将送回妙音寺藏经阁去。
好久以后,清见大和尚才终究渐渐地将那紧紧捻住纸张的手指松开,任由那两张纸张再一次阖上。
封面以后,那独一的一张乌黑纸张上,又以那和封面笔迹一模一样的誊写风俗和意境一笔一笔细心地誊抄出一段经文。
而这两人,净涪也都认得。比丘是和净涪从同一场受戒羯磨里走出的新晋比丘净量。至于沙弥,那倒是净栋。
他的目光才落到那经文的封面上,触及那封面上用浓墨书就的笔迹上,便就猛地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