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殿下将羊奶递给她,回道:“官道上事前都撒好了湿泥土,制止扬尘眯眼,那泥要不是潮的,二姐现在早脏得看不清脸了。”
“那您如何还笑仆呢?”顾笙斜着眼对视小人渣。
顾笙握拳,她第一次这么不着边沿的夸奖小人渣,竟然就换来这么个回应!
这口气,谁还敢不拘着!
顾笙颤着嗓音问:“同……同寝?殿下是皇爵,皇爵如何能……”她刚要说皇爵如何能不自重,顿了顿,又改口道:“如何能跟我们身份寒微的君贵同寝?”
玉儿笑着拍了拍她的手,道:“晓得了,你尽管铺床罢,其他的叫我来就好。”
顾笙勉强笑了笑,心想也是,她自个儿这十年,是只要春秋痴长,九殿下是只要个头痴长,其他统统都照就,完整没甚么“伤害”。
“吃一堑长一智”的九殿下没有再撩窗帘子,直接在车厢里回话道:“二姐?”
“嗯,听出来了。”江沉月侧眸迎上她的目光,嘴角还带着都雅的弧度,恰好配上一双愈发妖异的桃花眸子,给人一种“一肚子坏水”的错觉……
只可惜这趟偏是夏季出巡,怕是要打了江南美景的扣头。
顾笙看着江晗把羊奶壶递进车厢,目光在她身上逗留半晌,便一拉缰绳跑远了。
顾笙想掀起帘子叫江晗本身享用,可儿家是以关照皇妹为名送来的,她也不好腆着脸说本身不消。
顾笙闻言一愣,随即噗嗤一声笑出来,一旁玉儿也被逗得掩口咯咯笑。
她决计减轻了“君贵”两个字。
九殿下闻言掀起窗帘,顾笙借机也看向车外的江晗。
外头天寒地冻的,除了九殿下能在车厢里行路,其他几位皇爵都得轮番骑马,随行在御驾四周,保不准拉缰绳的手都要冻上了。
她挽着玉儿的胳膊,问道:“我们早晨去哪儿安息?”
顾笙早被嫌弃惯了,见窗帘被盖好,这才用竹签子捣了捣小手炉,抱紧在怀里。
这么不端方,至今连板子都没领过一次,也太不平常了……
玉儿一勾嘴角,带着股狠劲道:“被嬷嬷拖下去赏了十下皮爪篱,脸都肿成馒头了!”
马车里很宽广,九殿下贴身宫女玉儿,也在这辆车里,顾笙旅途发闷,便主动与她搭话。
顾笙只是想听九殿下讲讲当日的威风,便笑道:“当然是说些实在的!”
江沉月挑了下眉梢:“那你想要孤如何回应?谦辞还是实话?”
顾笙顿住脚步,瞪圆了眼睛看玉儿。
“如何了?”玉儿反响瞧她。
初见时顾笙才八岁,难不成说她十年都“痴长”了,就是没长脑筋吗!
九殿下先行下车,前去恭候圣驾入御帐。
顾笙无法,也顾不得礼节,就当着侍女的面,与九殿下扳话道:“殿下,传闻圣上此次让您随行,是因当日在养心殿被您的才学惊绝,连二殿下都夸您那一番慷慨陈词,叫人拍案叫绝呢!”
玉儿心惊胆战的用余光觑着九殿下动静,本觉得顾笙起码会被九殿下一个冷眼瞪归去,没想到……
顾笙见她这般拘束,便侧头对九殿下使了使眼色。
这明摆着是给顾笙送来暖身子的。
这头顾笙被夹厚棉的褙子裹得跟粽子似的,还披着狐裘大氅,还是冻得直颤抖抖……
未几时,马车外有人瞧了瞧车壁,唤道:“阿九?”
“殿下,”顾笙不甘道:“仆这是夸您呢!”
一旁玉儿暖和笑了笑,道:“咱九殿下见地多广,这些个弯弯绕绕的,奴婢和顾女人都闻所未闻。”
九殿下当年连君贵净房都“观光”过,现在还会避讳与君贵同住一个帐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