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决云带着裴极卿来到城外虎帐,他一进虎帐,一个未曾会面的将官立即上前驱逐,那位副将叫做王玥,恰是手中拿着一半虎符的人,他虽是傅从谨的人,面对决云时倒很谦恭。
“怀王又怂了,可你当着傅从谨的面,也必须和他一起威胁怀王,这个形象倒不好窜改。”裴极卿虽又被他说的脸红,但语气也放松几分,他从决云手中拿过手铐看看,浅笑道:“我们既然都来了,如何能遂了摄政王他白叟家的情意,这也算是又一个机遇,从明日起,你便像怀王对我普通整治我,务必让怀王感觉我们还是反面。”
“不但是林辰,另有我。”决云低声道:“摄政王派了我几万兵马,要我随怀王来岭南撤藩,盘点好兵马人数后,将怀王府兵尽数收编朝廷,就是如此,怀王才非常严峻,感觉傅从谨晓得了他的意义。他怕我起狐疑,以是立即把你绑来。可我感觉归根到底,怀王都不敷为虑,大抵是你急仓促去了岭南,让傅从谨感觉我们里应外合。怀王起兵,就必必要有将领弹压,可不管派谁去他都不放心,归正怀王是个软蛋,就干脆撤藩了。”
决云很有架式的发号施令,裴极卿忍不住笑了笑,决云扭头掐了他一下,“你也快点筹办,怀王就要来了。”
裴极卿低声道:“你的意义是,怀王听任,与山匪沆瀣一气……”
“我还不稀得锁你,身上一股蒜味。”决云却不接他的茬,回身将他的外套撤除,“快出来洗洗,臭死了,早晓得不叫他们在烤肉酱里搁蒜。”
裴极卿挣扎了几下,红着眼道:“我警告你,别再犯浑了,谨慎待会儿有人出去”
“林妍很喜好萧挽笙,我倒感觉她不会扯谎话。”裴极卿问:“那位黄御史,叫甚么名儿?”
“你不在时,都城里出了些事。”决云回身悄悄搂住他的腰,接着低声道:“黄御史上表,弹劾林辰以机谋私,滥用酷刑逼供,还说林皇后收受贿赂,暗里让林辰汲引了很多人,证据倒还确实。可林辰向来与傅从谨干系非同普通,底子无人敢问罪,林辰便使了些手腕,旁若无人的摒挡了黄御史,没想到,傅从谨亲身警告林辰不成滥用权柄,降职后罚了他的薪俸,我原觉得这是傅从谨的缓兵之计,比来却听萧挽笙说,林妍对此非常不满,抱怨了不止一次。”
宴会以后,兵士开端练习,怀王与几个边将一同走出主帐,裴极卿孤身坐在马棚里,手上还是带着阿谁手铐,他的手铐上还挂了条金色链子,将人紧紧系在马棚木桩上。
“我晓得。”决云点点头,从身上取出舆图,“我固然没来过南疆,却也找本地人画了详细的舆图,方才叫你出来,也是想跟你商讨一下。”
提到傅从思,怀王立即心虚点头:“那当然是!”
那兵士也不说话,只沉沉点了下头,时至下午,太阳愈发暴虐,决云道:“王爷,您身材贵重,不如先归去歇息,等有末将措置完此事,再去府上一聚。”
“没事,有毒才要从速拔。”决云皱眉,言语间已将断箭敏捷拔去,那人顿时惨叫连连,决云立即解下随身带的止血药洒上,“快去找军医,粮草之事不急,不要自觉进山。”
夜渐深沉,决云的行动也跟着停下,他把裴极卿缓缓放在床上,“这里真热,要去洗个澡不?”
只是岭南天热,他脸上的辣椒酱聚不住,感受很快就要熔化。
主帐中有那副将看着,倒是说甚么都不太风俗,幸亏岭南的荒郊田野多的很。明州城虽是平原,可城外却被直耸入云的大山环绕,抬眼便是欲流翠色,决云从身上取脱手帕,为他擦去脸上辣椒酱,手帕靠近眼角时,裴极卿忍不住冒出几滴眼泪,决云也跟着他眼泪汪汪,两人面劈面站着,却忍不住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