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队人马伤势惨痛,决云低声道:“是末将太轻敌了,本觉得他们只是走投无路的贫苦人,没想到竟如此凶暴,敢对朝廷的人下死手。”
决云很有架式的发号施令,裴极卿忍不住笑了笑,决云扭头掐了他一下,“你也快点筹办,怀王就要来了。”
“林辰权势滔天,就是新科进士,也该传闻过这国舅爷,此人或许是个炮灰。”裴极卿思忖半晌,“林辰偶然自作主张,傅从谨的确对他有些不满,黄御史之事大抵是个借口,只是为了钓林辰出来。”
决云皱皱眉头,感觉兵马定然出师倒霉,“王爷,这岭南的山匪,竟然连朝廷的米粮都敢劫?”
这时,俄然有兵士跪在决云面前,“王爷,郎将军……我们的人返来了,可二队的粮草……”
“我晓得。”决云点点头,从身上取出舆图,“我固然没来过南疆,却也找本地人画了详细的舆图,方才叫你出来,也是想跟你商讨一下。”
“我还不稀得锁你,身上一股蒜味。”决云却不接他的茬,回身将他的外套撤除,“快出来洗洗,臭死了,早晓得不叫他们在烤肉酱里搁蒜。”
主帐中有那副将看着,倒是说甚么都不太风俗,幸亏岭南的荒郊田野多的很。明州城虽是平原,可城外却被直耸入云的大山环绕,抬眼便是欲流翠色,决云从身上取脱手帕,为他擦去脸上辣椒酱,手帕靠近眼角时,裴极卿忍不住冒出几滴眼泪,决云也跟着他眼泪汪汪,两人面劈面站着,却忍不住笑起来。
“你不在时,都城里出了些事。”决云回身悄悄搂住他的腰,接着低声道:“黄御史上表,弹劾林辰以机谋私,滥用酷刑逼供,还说林皇后收受贿赂,暗里让林辰汲引了很多人,证据倒还确实。可林辰向来与傅从谨干系非同普通,底子无人敢问罪,林辰便使了些手腕,旁若无人的摒挡了黄御史,没想到,傅从谨亲身警告林辰不成滥用权柄,降职后罚了他的薪俸,我原觉得这是傅从谨的缓兵之计,比来却听萧挽笙说,林妍对此非常不满,抱怨了不止一次。”
“我如果不被捆着,就真信了你的大话。”裴极卿嘲笑,“还不快给叔叔解开?”
决云笑道:“你刚又说甚么?‘整治’……?”
提到傅从思,怀王立即心虚点头:“那当然是!”
决云尚未说完,方才那队人马仓促跑来,本来有很多人的步队几近少了三分之一,并且兵士们各个描述狼狈,身受重伤,有人面孔呈紫红色,手臂中还深深插着只断箭。
裴极卿气的瞪圆眼睛,也只好脱掉衣服钻进溪水,决云将他的外套顺手丢掉,本身坐在一旁岩石上,他低着头,仿佛在考虑着甚么。
“不但是林辰,另有我。”决云低声道:“摄政王派了我几万兵马,要我随怀王来岭南撤藩,盘点好兵马人数后,将怀王府兵尽数收编朝廷,就是如此,怀王才非常严峻,感觉傅从谨晓得了他的意义。他怕我起狐疑,以是立即把你绑来。可我感觉归根到底,怀王都不敷为虑,大抵是你急仓促去了岭南,让傅从谨感觉我们里应外合。怀王起兵,就必必要有将领弹压,可不管派谁去他都不放心,归正怀王是个软蛋,就干脆撤藩了。”
怀王坐着软轿仓促分开,决云走到马棚便解开链子,他冷着脸拉裴极卿站起来,却没带他回主帐,反而去了一处溪水四周。
他说完这话,立即向身边边将使眼色,那些人也拥戴道:“王爷说的极是。”
决云紧紧盯着舆图,迟迟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