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凤栖心头一慌，方想着开口，便听到外头传来一阵钟声响起。她猛地攥紧了裙摆，强扯出一抹笑，“这是谁在混闹，大半夜的，竟是闹出了这般大的动静……”
只叫她感觉奇特的是，司湛并不在书房中。问了下人方是晓得，司湛竟是去前院找老王爷了。
司湛与屠凤栖换了衣裳，仓促赶到慈宁宫时，殿外早便跪了满满一地的人，以皇后为首的妃嫔们，正捏着帕子哀号。昭德帝站在前头，双手垂在身侧，仿佛非常哀痛。
“哀家对不起他……”
她叹了一句，目光悲惨。
她的声音中带着颤抖，攥着裙摆的双手，亦是不自发地带上了几分力量，将裙摆抓出一道道褶皱。
屠凤栖听得含混，再看瑶华长公主握紧了双手，她见机的甚么也没说。
她想起先前太后交给她的荷包，赶紧握紧了司湛的手，冲到本身的房中，将放在打扮盒中的荷包取出，谨慎地藏到了床底下的暗格中。
她走畴昔，蹲在瑶华长公主的身前，将脑袋枕到了她的膝盖上，低声道：“长姐别怕，有我们在。”
“子安的婚事定下来了，阿湛亦该是放心了。子安那孩子，倒是不怕阿湛的冷脸，怨不得阿湛为着他的婚事，都求到哀家的头上来了。凤妩是你的好友，哀家猜想，她应是不差的。璇玑自幼体弱，瑶华……”太后扭头看向瑶华长公主，“哀家晓得，当年是哀家害了你，你如果一心想要去找那人，哀家……哀家不会再拦着你了……”
既是如此，还是好好藏着为妙。
仍在醉酒中的老王爷身躯一震，手中的酒壶子掉落在地。他俄然站起家来，背部佝偻，遥遥的望着皇宫的方向，“芸儿……”
她还未与本身的儿子相处够呢！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喉间的酸涩压下，回身牵着屠凤栖的手往外走，“去换一身衣裳，我们马上进宫。”
“父王这是如何了？”屠凤栖拎着裙摆走畴昔。
屠凤栖回过神来，脑中却还是乱糟糟的。她几近不敢信赖，不久前还与她说话儿的人，现下竟是没了！
她微微眯起双眸，仿佛见着当年小小的孩子，歪着脑袋与老王爷撒娇的模样。
也不晓得是为何，本日的太后竟是话多得很，只拉着屠凤栖的手儿，从司湛幼时细细提及，“阿湛是个好孩子，幼时倒也并非是现在这般冷酷，只被人说很多了，方会垂垂收起了本身的心机，变成了如何这模样。他是王府独一的孩子，一举一动不免都被人看在眼中。”
见着司湛来到，他先是叹了一口气，状似无法地摇点头，“太医说，母后能撑到本日，亦是……罢了，瑶华还在里头，你出来吧……”
司湛坐在老王爷的劈面，清清冷冷的月光洒落，正照在他的侧脸上，竟是带上了三分悲惨。听到屠凤栖的声音，他扭过甚来，双目通红，嘴唇微微动了动，倒是甚么也没说。
所幸太后很快便扯开了话题，“哀家这平生，欠下了太多情面。这世上哀家最是对不起的人，便是旌德了。”
屠凤栖鼻子有些酸，忙打断了太后的话，“您快别说这些了，六皇子这才定下了婚事，您莫非不想等着他带皇子妃来给您敬茶？”
她乃至没有发觉到司湛与屠凤栖走出去了。
二人走进殿中，只见着单嬷嬷正在替太后换上寿衣。而瑶华长公主身穿一袭火红的衣裙，正失神普通坐在一旁。她低垂着脑袋，双手搭在膝盖上，还是如昔日那般崇高端庄。只如果细瞧，便能发觉，她的双手在颤抖，连带着肩膀亦是在小幅度的耸动。
“无碍的。”太后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