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侍卫眼神古怪看向孟云卿,又顷刻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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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入京的三个年节,她都在坪州单独守岁。
她蹙眉。
“偌大的燕韩,你再无亲人,还能去那边?”他萧萧回身,从袖间置下一盏白瓷胭脂盒:“畴前承诺你的,寻到了。”
而他口中的一世,仅长了不过六七年。
坪州入京的门路才好走了些。
夫人生得极美,眸间秋水潋滟,不施粉黛亦是明丽动听。身姿曼妙,举手投足间不着润色都可扣民气弦。她看了都动心,何况男人。
“夫人,到了。”
半夜入京,守城恭敬呼应,那里该是从三品的京官家眷当有的繁华?
孟云卿攥紧手心。
孟云卿指尖微滞。
秋棠先行下车,再折回扶她。一张小脸冻得通红,望了望她,咬咬唇不说话。
她缓缓回身,屏住呼吸,轻唤了句:“景城。”
第001章锦年
当是有女仆人的。
……
银装素裹的屋脊和树梢,也悬了喜庆的彩旗和灯笼,年味好似要从空荡的街中溢出来。
像这等府邸,有的是不入眼的杂役出入的小门。
锦年是她的闺名。
屋内,豪华的摆置玲琅满目,透着逼人的贵气。
窗外,停歇了几日,空中又飘起了大雪,一株腊梅在北风萧瑟中摇摆,于满天的雪景里,甚是素净夺目。
她一个深闺妇人,即便一瞥,都可设想白日里城中的车水马龙,瑰丽繁华,更何况身处此中耳濡目染之人?
旁人看来平步青云,她却晓得他从一个豪门学子,步步走到本日的艰苦。
冬雪初霁。
以是才把她从坪州接来。
可即便从最后的朴直不阿,变作厥后的摆布巴结,还是郁郁不得志。
“本日是腊月二十七呢。”秋棠替她欢畅,邻近年关了,以是京中到处张灯结彩,火树银花:“夫人,本年可同大人一道守岁了!”
本日的马车仿佛行得特别慢,秋棠问过,车夫只道固然停雪了,路上还是结了厚厚冰层,谨慎些稳妥。
他徐行上前,烛光掠过,眸间的幽黯仿佛要将她吞噬殆尽:“昀寒是尚书府的令媛,为我育有一双后代。蒙岳丈多番提点,三年间,我从六品一跃至从三品。今时本日,决然不能让旁人晓得我已有妻室,我的嫡妻从始至终只能有昀寒一人。”
纤指沾过白瓷盒子,胭脂轻染,腊梅的芳香便若波纹般丝丝泅开在唇畔间。
还置了云韶坊的衣裳。
景城入京三载,从当初冷静无闻的从六品,一向做到本日的从三品。
“那你接我到京中做甚么?”
是存了心机刁难他,他公然错愕,怕是难寻得很啊。
亦不是侧门。
她和景城结婚六载,一向无所出。
那她算甚么?
马车缓缓停下,随行的侍卫上前谈判,灯火便从马车外透了出去。
孟云卿微怔。
她清楚喜好,却佯装不悦:“我不要簪子,我要腊梅做的胭脂。”
一双后代……
婀娜的身材盈盈可握,青丝挽起,暴露修颈间的肤若凝脂,冬夜里,美得动听心魄。屋内炭暖“哔哔”作响,那袭华服就隐在灯火后,沉默看她。
不知过了多久,屋门“咯吱”推开,身后响起的脚步声,熟谙又陌生。
苗条的羽睫颠覆,看不出半分情感。
他要光宗耀祖,他要出人头地。
……
缓缓将那枚定情玉簪,一寸寸刺入胸口。
他便薄唇轻抿,拥她在怀中:“那就穷极平生,为卿取。”
宋景城幽幽看她,眼中沉寂如古井无波:“岳丈听闻我在坪州养了一房姬妾,面庞姣好,婀娜娉婷。问我可愿献于齐王,调换斑斓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