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黄妈妈眼中带着体贴,轻唤一声。
“安知也是朕的侄儿,他的婚事朕理应操心。”宗帝含笑扶起魏王,说道:“不说还罢,你这一提,朕倒是想起了一个合适的人选,说来与你另有些渊源。”
提起这个儿子,魏王不由苦笑:“臣弟现在是懒得管他了,只等着给他说上一门婚事,今后就由他媳妇儿管着。”
盛氏面上不露声色,只点了下头,见来人大步进了屋,身姿还是未动,只端着茶盏漫不经心的呷了一口,淡淡的说道:“如何这个时候过来了?”
魏王闻言,忙问道:“贤人说的是哪府的女人?”
“大爷。”黄妈妈福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宗帝目光略有几分庞大的看着魏王,道了句:“子陶风采更胜畴前,不似朕已韶华逝去。”
魏王面上笑意未变,心中却警省起来,口中道:“安知已二十有四,比起信国公的二女人大了将近一轮,年纪上怕是不太合适。”说完,暴露几分难堪之态,很有些欲言又止的说道:“何况,您也晓得臣弟与武安侯府的大少夫人盛氏暮年有些纠葛,这婚事如果结了,倒真真是难堪。”
不得不说,盛氏是一个美人,虽已三十有五,却因保养恰当,还是像一名初嫁少妇,此时粉面隐有薄怒,美目中肝火闪动,更是别有一番美态。
盛氏似笑非笑的撇了他一眼,懒得理睬那些烂事。
“你说没有便没有吧!”
“贤人说的是,只是……”
“宗室后辈,身份高贵,又有何配不上之说,你尽管瞧了便是,朕决然你必会对劲。”宗帝淡淡一笑,笑意却未曾达到眼底,更是模糊透出一种咄咄逼人之势。
“忘了好,忘了好……”黄妈妈连声说道,话音未落,便闻声了存候声,仓猝的住了嘴,甚是惶恐的忘了盛氏一眼。
盛氏摆了摆手,说道:“我知你担忧些甚么,那些皆是陈年旧事了,我早已忘了。”口中这般说着,可幼年时的交谊如何能说忘就忘,追根究底,终是她负了他。
宗帝话语中带了几分打趣之意,可魏王却也不是个笨拙的,如何不晓得宗帝无端端的怎会重视到一个小女人,眼下俄然提及,必是有所图谋,他不过是一个闲散亲王,又何需求牵涉此中,是以干笑了一声,满脸的难堪之色未曾敛去,只道:“贤人这般说,臣弟更感觉安知那混小子配不上人家了。”
盛氏倒是怡然不惧,她暮年未曾惧过他安峻茂,现在更不会对着他服低做小,是以当安峻茂攥紧盛氏手腕的时候,盛氏乃至带有挑衅之意的扬起了下颚,鄙弃着他,嘲笑道:“如何?你现在更加的出息了,也想与我脱手了?真当我是你养的那些玩意儿了?”
安峻茂平生最为讨厌的便是盛氏这类目中无人的态度,面色不由更加的阴沉下来,咬着牙嘲笑起来:“你真当我不知你这些年来的心机?方才你与黄妈妈再说甚么?我倒是健忘了,当年可不就是她暗中为你通报的动静。”说道此处,安峻茂仿佛压不住内心的肝火,大步朝着盛氏走来。
来人恰是甚少来往毓秀院的大爷安峻茂,他嘴角挑了下,目工夫沉的望着盛氏,问道:“如何?不欢迎我过来?我若没有记错,这毓秀院但是我的主屋。”
夏末已逝,秋意渐浓之际,为贺中秋,诸王奉旨进京。
安峻茂这话说的没头没脑,盛氏却明白此中隐含的意义,不由嘲笑:“这又与我何干,我一个内宅妇人,又不掺杂朝堂上的事情,还能管他几时进京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