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师爷不想多说，一个劲地点头：“有救，有救。”
墨华不语，手抵下颏堕入深思。
卫绛看出他的心机，自嘲似地笑了起来。
太好了！卫绛展眉，长舒一口气。终究，她尝到重生的好处了！
“常师爷。阿绛，要紧吗？她甚么时候能醒？”李氏拥上去，眼中噙泪，不敢哭。
几声惊雷贯耳，夜深人不静。
卫绛不语。尔娘持续在吞云吐雾，媚眼含了三分冷。
常师爷欲言又止，而后勉强地扯起笑：“老夫去找些药来。”
提及此，李氏肉痛如刀绞，悔怨当初没能听卫绛的话。她摸起卫绛发线，重重点头。
卫绛的力量都咳没了，想笑也只能衰弱地扯下嘴角。
李氏守在卫绛身边，轻擦她额上的密汗；卫珍儿亲手替卫绛熬药，俏脸被热腾腾的雾气熏得通红。
话音未落，他已不见身影。暴雨滂湃，迷乱人眼。这类天，是丧命天。
卫绛苦苦要求，水汪汪的大眼叫人非常心疼。常师爷不是不肯，而是不敢，怕万一用得不好，卫绛不但病没除，说不定还会一命呜呼。
千钧一发之际，卫千总顶住了“大梁”，他号令部下把货搬进地库，又分出一批人将本地渔民、船夫分散到别处。
“如何？你该不会想去偷吗？”
说着，李氏眼眶泛红，可她不敢在卫绛哭，只好难堪地苦笑。
“快！快把她带归去！”卫千总命道。话音未落，墨华就已打横抱起卫绛往卫府跑。
常师爷感喟，很不甘心肠说出个别例。
梦到此处断了，卫绛缓回神思，展开眼她便回到了人间。背俄然疼得短长，就同扯破似的，卫绛忍不住哼哼，想要翻个身，只觉喉咙一甜，吐出口血。
“贤王府？”墨华眼中闪过微光，随后又凝眉思忖。“这鲛人珠长得甚么样？”
李氏惶恐失摸，仓猝拿过帕巾擦起她的嘴，念佛似隧道：“不怕、不怕，常师爷顿时就要来了。吃过药、吃过药，阿绛病就好了，不怕……不怕……”
常师爷是在等鲛人珠。鲛人珠与还魂草一样，可救人道命，也可毁人平生。常师爷从没试过将二者放一块儿，他只模糊记得师父从说过“可用”。
墨华再次逼问：“真没体例了吗？”
呸呸呸！阿绛好好的，阿绛如何会走？！
“长得就像肉枣，龙眼大小。”
卫绛仿佛隔世，她记不清做过甚么，只记得梦见了尔娘。尔娘穿戴桃花红褙子，头梳圆髻；嘴叼斑妃竹烟杆儿，脚趿着绣花鞋，娇媚放、荡地走到她面前。
说着，卫绛握上常师爷的手，万分诚心肠说道：“常爷爷，若你真为我好的话，就帮我这一回。就当是赌，胜负我都认了。我不想在床上躺一辈子，整天与药为伍。”
卫绛想要开口，无法又是阵猛咳，咳得她泪流满面，说不出话。常师爷来了，二话不说往卫绛嘴里灌了一勺药。
卫千总、卫家大郎、二郎仍在外清算飓风所留的残局，也不知甚么时候能返来。李氏担惊受怕，怕阿绛俄然走了，他们都见不了她最后一面。
“还魂草能够治，但是会收缩折命。若能配上鲛人珠，说不定可破这个毒性。不过鲛人珠据我所知贤王府里有。”
“没体例了吗？”
“因为我有很多事没做，我得有副好身子才行。常爷爷，你再帮我一次好不好？我晓得你另有三根还魂草，帮我把身子弄好，命长命短，我不在乎。”
常师爷拍下大腿，忙不迭地劝说：“贤王府保卫森严，你也不晓得鲛人珠摆在哪儿，再说最快也得一天的马程，你打个来回，二妮子说不定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