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绛下逐客令,她得留个余暇好好思虑。满屋子的人不想走,最后还是常师爷出面。
卫绛俄然抓紧安然的手,指甲用力地嵌入他手掌。安然被吓到了,不由抖擞。
常师爷拿铜剪“咯嚓、咯嚓”剪开被血浸湿的墨衣,低声道:“今早凶恶,等不及你,就给她用了还魂草。命是救返来了,只不过……唉呀!小子别动,差点剪到你的肉!”
常师爷眯起老眼,看清是墨华,他顿时大松口气,撑了伞两三步小跑畴昔。
“咯吱”一声,对墙的窗户开了,俄然有小我钻出去。卫绛吓了一跳,眯眼看去,没想到会是安然。
安然把它硬塞进卫绛嘴里。卫绛不想吃,吐了出来。安然又塞到她嘴里,说:“这个肉枣是好东西。”
“我没找到鲛人珠……我救不了她……”
卫绛晓得他故意安抚,但她内心实在没底。此次病来与之前不太一样,也许就是常师爷曾所说的“反噬”,还魂草没能治好她的病,反而令病根更深更重。
“常师爷,这事你别对任何说,包含卫绛。”
卫绛霸道得不容辩驳。安然内心格登,愣愣地看着她。
一夜未歇,卫千总眼里充满血丝,他见到小女儿歪躺在榻,面比霜白,内心惭愧难安,似有把钝刀割磨,疼得拖泥带水。
“只不过甚么?”墨华没听他的话,还是扭身转头。“常师爷,你不是说还魂草减寿吗?那阿绛的寿命岂不是――”
墨华气若游丝。
该不会被贤王府的人逮到了吧?!
卫绛抬眸环顾,满屋子的人围在榻边如同记念。不过世人当中少了一个,她垂眸,不肯多想他。
昨夜他蒙面潜入贤王府,一心只为鲛人珠,没料找寻半日只找到个空盒,退出去时不幸震惊构造。幸亏他命大,抽身及时,贤王府的人未能抓到他。
百般万般皆是他的错!
卫绛嚼了几下,略腥。
耳边终究平静了。卫绛深吸口气,还未吐出又猛咳起来。嘴边一块帕子已染红,她又换了块新的垫上。
常师爷在药庐里踱步,越想越是心焦。俄然,墙处落下个黑影,像是猫工致跃过,然到了地上又粗笨滑倒,几番挣扎爬不起家。
三叔一听立马收声,谨慎翼翼地低头,伸手在卫绛面前晃了晃。
“华儿,这不怪你。说不准呀,鲛人珠早被贤王自个儿吃掉了。眼下,只要二妮子没事不就好了吗?你别想太多。”
“好……好……我承诺你。”
墨华点头莞尔,含笑无痕。待常师爷一走,他就在柜子里随便找件衣裳裹身,然后走出药庐,想去看卫绛。
墨华心乱如麻,怠倦的身子已撑不起他思路,脑筋成了空壳。他听不出常师爷话中的猫腻,只喃喃低语:
卫绛心有不甘!
墨华舔下干裂的唇,几次考虑。
三言两语,常师爷把人清光了,他自个儿也退出门外。
墨华垂眸,深掩苦衷。常师爷拿块浸过药的布擦起他身上的血污。触到伤处墨华忍不住抽下眉角。常师爷见之冷哼一声,用心下重手上力道。
卫绛盯着他的眸子,一字一顿道:“若我死了,你必然要帮卫家。承诺我!”
“滋……”的一声,烟处尽是肉焦味。墨华一声不吭,惨白的脸上盗汗密布,沿着他超脱如画的表面滴落下来。这身子好似不是他本身的,只要想到卫绛时,他才感觉痛。
一粒龙眼大小的肉枣,红中带黑。
“你也真是胆小包天,连贤王府都敢闯。现在天下虽动乱不安,但毕竟人家还是王爷。再说了,贤王一向想动无极海,别让他抓到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