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等你啊。”尔娘抬起乌黑的腿，浪/荡地踩在他的心口上。他伸手挽住她的腰，恐怕她一不谨慎掉下去。三楼不高，但也摔得死人。
熟知墨华的人都清楚，他为人谨慎，从不让人触碰身上物，特别是烟杆儿。开初，墨华不信赖她，连茶水他都不让她碰，以后几年他垂垂松弛，她才气近他身边物，乃至能为他添填烟丝。
不是？尔娘看了看他：“不信！”
“我如何会嫁给一个杀我全族的人呢？如果你，你会吗？”
“你感觉我像君子吗？”
镜中人儿十8、九岁的年纪，柳叶眉，桃花眼，也许前几天彻夜抹牌，面色有些丢脸。她挑了点胭脂点上唇珠，小嘴一抿一翻顿时红得妖娆。
尔娘看不上那些粗人，入花楼时她的目标只要一个――墨华。
为了成为他的专属，在那晚之前，她花了三年的时候学会如何玩弄风情。当初收下尔娘的老鸨说她有双好眼睛，傲视间媚气实足，略加调/教就能让饥渴的男人乖乖掏银子。
“好，我承认我卑鄙。”
“哎哟，真是瞎了眼，我如何挑了这个处所开铺子，每天开门尽是白花花的猪肉，又臭又不值钱！”
墨华想说没事，可唇动不了了。
墨华收了暴躁仪态，慢吞吞地走畴昔，随后一把抽去她手里的烟杆，笑着道：“如何又坐在这儿？不怕摔下去？”
墨华在花楼下勒马，随后抬首看向那扇窗户，尔娘就坐在那儿，脸红色的缠枝纹褙子随便挂在身上，成心偶然地暴露半截香肩。她眼泛斜波，似笑非笑，然后轻挑地朝他勾了勾手指。
“你是在谈笑吗？早些年你还说过这辈子不娶。”
“卑鄙？说说我那里卑鄙了。”
尔娘自知死路难逃，但她不想和他死在一块儿，在他们冲过来之前，她回身走向那扇窗户，义无反顾纵身跃下，顷刻间，她听到身后有人惨叫了声：“阿绛！！！”
一人骑着高头大马从这道中心款款而来，凡见他的人都恭敬地低头哈腰，叫声：“墨爷万福。”
明天是蒲月廿九，尔娘起了个大早，她下榻趿上绣花鞋，踩着鞋跟儿在房里没头没脑地踱了圈，随后坐到镜前随便地绾上圆髻，扶鬓细照。
墨华听不见，两三步跨上木梯直奔三楼。到了尔娘房里，她还坐在窗户那儿。外边光芒正亮，从屋里看去，她好似一道俏美剪影，人隐在暗处，脸上的笑暗淡不明。
尔娘不屑地唾了口唾沫，看不起这伙表面结实却没个硬骨的男人。
铺子里传来河东狮吼以及阵阵惨叫，尔娘听着笑得花枝乱颤，喘不过气来。
终究，毒发作了！墨华再也忍不住腹中绞痛，弯起腰推开尔娘，跌倒在地。
过了一会儿，前面街巷热烈起来，行人纷繁转头，然后往两边靠站，让出一条道。
谁都晓得花楼里的尔娘脾气不好，没人敢等闲招惹。
“几年之前，你认卫千总做寄父，生长了部下权势，随后与他反目成仇，暗中勾搭官府，灭他全族于无极海，以后你霸了卫家地盘，陆连续续干掉几位海霸，坐上了无极海第一把交椅，你说中间干的卑鄙事有多少？”
丫环点头道了声是，随后乖乖退下，到了门处，尔娘又俄然叫住她。
劈面豆腐作坊的老板娘正在打理铺前空位，手里扫帚利落地扫去飘来的黄纸。她恐怕别人不明白，一边嚷一边往尔娘所住的三楼窗户翻白眼。她丈夫蹲在门边，唯唯诺诺，老婆开口骂，他也不敢劝，两只眼睛贼溜地偷瞥尔娘，饥饿地饱起眼福。
垂死之际，尔娘听到了叫声，瞥见了无数双脚向她靠近，然后在恰当的间隔停下，像是画了个圈，把她围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