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穿戴结束,出了屋子,果见内里起了大风,风势之大,竟是从未曾遇见过的。衣裙被风吹的紧贴着身材,透着砭骨的寒意。天井里本来鲜艳的牡丹,更是被吹的叶倦花残,落了满院的花瓣。袭若正指派着宫人将花挪入廊下避风。

楼心月摇了点头,“不关你的事。”听着窗外有风声,又道:“雨停了吗?但是刮风了?”

初夏见楼心月面色有异,觉得本身回错话了,谨慎道:“娘娘如何了,但是奴婢回错话了?”

袭若自厅外走了出去,体贴道:“奴婢听到这里有动惊,但是产生甚么事了?”

想着方才之事,楼心月也偶然再去扶琴,点头应了:“嗯。”

“是。”

是,他只是来看看。从西楚到京都,原需一个多月的路途,他却只用了半个月。这半个月来,他饿食马背,夜宿荒漠,连换十多匹马,只是为了早点返来,看看她。

见楼心月出来,袭若忙跑了上前,劝道:“内里风大,娘娘还是进屋罢。”伸手压下被风撩起的裙裾,又道:“这风起的也邪乎,奴婢入宫这么多年,从未曾见过如此大的风。只往人骨子里钻。”

想着这些,楼心月只感觉一颗心再也安宁不了。

回了屋里,袭若将刚收起的夏季用的锦垫都拿了出来,铺于榻上。

信手一拨,又是那首曲子,终难记。或许,当日她不该作这曲子的,名字便不好,叫他听了去,内心定也是乱的。

是了,定是在说和亲之事。

“皇上说下了早朝过来和娘娘一道用膳。另有,皇上见娘娘睡的不安,问了奴婢但是娘娘常常如许夜不能安?”“那你如何说?”

“是我。”

楼心月心下一怔,手指紧扣着案角,一会才道:“你可知皇上与王爷在议何事?”

楼心月也不再问,想起和亲之事,又道:“西楚公主没和王爷一起返来么?”

窗外雨声漫漫。

“你也是。”

“是啊,一早来了又走了。见娘娘睡的沉,还让存候的嫔妃都归去了。”

楼心月故作无碍,“本宫无事,倒是它,受了惊,一溜烟冲进了雨中。”

他清减了很多,满脸沧桑之色,想是异国他乡,驰驱而至。

“没甚么,叫她们出去,奉侍本宫起来罢。”

而此时,却多了一份缠绵悱恻的意味。缠绵如昨夜,听着雨声,安睡于欧阳墨轩那暖和宽广的怀里龛。

袭若笑笑不语,伸手将窗阖上,道:“夜深了,奴婢奉侍娘娘歇下罢。好歹躺在床上,也养养神。”

袭若应了,正欲退下,就见李义从厅外走了出去。回道:“回娘娘,皇上让娘娘不必等他了。睿王爷返来了,皇上现在正在御书房与王爷议事,怕是一时半会还不会出来。”

楼心月喃喃念叨:“风雨欲来。”

袭若回道:“都备好了,奴婢让李义去看皇上可有下朝了。”

初夏也不再多问,出去传了人出去。

楼心月低头,从他掌中抽出胳膊。想是在雨中久站,他的掌心极冷,那股寒意深深的钻进她的骨子里。

“王爷!”

“奴婢照实回了,每到雨夜,娘娘都会心神不宁,做恶梦,偶然还会在梦中落泪。”

她晓得她不该再想,她已是皇后,她该唤他皇叔。而他,亦将和西楚公主和亲卿。

刚欲转成分开,却被一只手拉了住,“不必了,我只是来看看。”

他可有听到甚么?

“是啊,今早雨一停就起了好大的风。初晴一夙起了,又归去加了件衣裳。袭若方才看了西边的云头,说这雨怕是停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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