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之事浮上心头,楼心月忙拉着初夏问:“皇上。皇上来了?”
“是。”
欧阳睿之轻声应了,并未几言。转尔看向凤哕琴,低头不语。楼心月看向他,见他眼底模糊透着忧色,本想开口扣问,却还是闭了口,亦不再言语。
“是我。”
“好。”
莫非是他?
悱恻的倒是阿谁雨夜,阿谁只能在心底悄悄想起的他。他原是这天底下最清闲欢愉的一小我,却因她而拘束了一颗心。
刮风了。
何必问,不过是徒添忧愁。
袭若笑笑不语,伸手将窗阖上,道:“夜深了,奴婢奉侍娘娘歇下罢。好歹躺在床上,也养养神。”
自榻高低来,犹自走到琴案前。凤哕琴,天下最一琴,只与天下第一箫,龙吟箫相婚配。而箫在他手上。
欧阳睿之并不惊奇她已晓得和亲之事,应道:“她随后就到,我先返来。有些事需求筹办。”
只是,他不是在楼心然那边吗,为何会深夜俄然来此?
楼心月低头,从他掌中抽出胳膊。想是在雨中久站,他的掌心极冷,那股寒意深深的钻进她的骨子里。
“没甚么,叫她们出去,奉侍本宫起来罢。”
深深的舒了口气,由着初夏扶起,心底却始终不得安宁。
过了一会,又听他道:“他待你可好?”
“娘娘。”
楼心月看着他,就见他身上衣物尽乎湿透,头发上垂着水滴,明显曾在雨中久站。
初夏见楼心月面色有异,觉得本身回错话了,谨慎道:“娘娘如何了,但是奴婢回错话了?”
是,他只是来看看。从西楚到京都,原需一个多月的路途,他却只用了半个月。这半个月来,他饿食马背,夜宿荒漠,连换十多匹马,只是为了早点返来,看看她。
他没有答复,因为他不晓得如何描述他这月余所过的糊口。怎是一个好与不好便可诉之。
袭若自厅外走了出去,体贴道:“奴婢听到这里有动惊,但是产生甚么事了?”
楼心月摇了点头,“没事,只是本宫方才感觉屋里闷,翻开窗子,不想有只猫躲在这里。”
轩窗一开一阖,一个身影已立在面前。夹带着雨滴,和窗外那丝丝的寒意。禁不住浑身一栗。
想着这些,楼心月只感觉一颗心再也安宁不了。
“是。”
一别月余,他度日如年。虽身在西楚,心却一向在这里。从未曾分开。
楼心月看了看窗外,道:“内里风大,皇上来去怕伤了龙体。你去让人将炊事装好,本宫一会给皇上送去。”
信手一拨,又是那首曲子,终难记。或许,当日她不该作这曲子的,名字便不好,叫他听了去,内心定也是乱的。
曲到一半,窗外模糊有人。忙停手,看向窗外。
平了心境才道:“是该好好筹办的,公主身份高贵,切不成失了我朝面子。”
袭若回道:“都备好了,奴婢让李义去看皇上可有下朝了。”
窗外雨声漫漫。
欧阳睿之微扬了嘴角,似有欢色,半晌又道:“不过,却比之前更显娇色了。明显,在宫里过的不错。”
他清减了很多,满脸沧桑之色,想是异国他乡,驰驱而至。
那清瑴香的味道,她不成能闻错。
楼心月故作无碍,“本宫无事,倒是它,受了惊,一溜烟冲进了雨中。”
洗漱穿戴结束,出了屋子,果见内里起了大风,风势之大,竟是从未曾遇见过的。衣裙被风吹的紧贴着身材,透着砭骨的寒意。天井里本来鲜艳的牡丹,更是被吹的叶倦花残,落了满院的花瓣。袭若正指派着宫人将花挪入廊下避风。
回了屋里,袭若将刚收起的夏季用的锦垫都拿了出来,铺于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