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还未曾请王爷坐,王爷请坐。王爷雨中而来想是受了寒,我去给王爷倒杯茶来。”
“奴婢照实回了,每到雨夜,娘娘都会心神不宁,做恶梦,偶然还会在梦中落泪。”
刚欲转成分开,却被一只手拉了住,“不必了,我只是来看看。”
楼心月也跟着追到窗边,翻开轩窗,却只见满眼的雨丝,而那身影早已无形无踪。正欲阖上轩窗,鼻翼间俄然闻得一阵淡淡的香味,模糊是清瑴香的味道。
袭若浅浅一笑,道:“宫里的宫人常有养猫的,这皇宫之大,又常有野猫出没。想是雨天在廊下躲雨,倒不想惊到了娘娘。”
而此时,却多了一份缠绵悱恻的意味。缠绵如昨夜,听着雨声,安睡于欧阳墨轩那暖和宽广的怀里。
他没有答复,因为他不晓得如何描述他这月余所过的糊口。怎是一个好与不好便可诉之。
初夏一边拿出丝帕替她试去额头的泪水,一边忧心道:“娘娘到底梦到了甚么,一向在说糊话。奴婢如何叫也叫不醒,幸而皇上没有听到。”
这是他当年的挑选,放弃皇位,只要一箫。他原想要的是称心平生的萧洒,却不想,也成了拘束平生的胶葛。
初夏也不再多问,出去传了人出去。
楼心月坐下,想起欧阳墨轩说要一道用早膳,问:“早膳都备好了吗?”
轩窗一开一阖,一个身影已立在面前。夹带着雨滴,和窗外那丝丝的寒意。令人禁不住浑身一栗。
袭若自厅外走了出去,体贴道:“奴婢听到这里有动惊,但是产生甚么事了?”
袭若回道:“都备好了,奴婢让李义去看皇上可有下朝了。”
楼心月摇了点头,“没事,只是本宫方才感觉屋里闷,翻开窗子,不想有只猫躲在这里。”
窗外雨声漫漫。
她晓得她不该再想,她已是皇后,她该唤他皇叔。而他,亦将和西楚公主和亲。
“王爷瘦了。”
“是啊,一早来了又走了。见娘娘睡的沉,还让存候的嫔妃都归去了。”
楼心月看着他,就见他身上衣物尽乎湿透,头发上垂着水滴,明显曾在雨中久站。
莫非是他?
垂下头,十指在袖中紧握,不肯让他看到眼底那因欢乐而溢出的泪水。他返来了,想不到如此之快。
一别月余,他度日如年。虽身在西楚,心却一向在这里。从未曾分开。
平了心境才道:“是该好好筹办的,公主身份高贵,切不成失了我朝面子。”
初夏见楼心月面色有异,觉得本身回错话了,谨慎道:“娘娘如何了,但是奴婢回错话了?”
刮风了。
楼心月低头,从他掌中抽出胳膊。想是在雨中久站,他的掌心极冷,那股寒意深深的钻进她的骨子里。
何必问,不过是徒添忧愁。
回了屋里,袭若将刚收起的夏季用的锦垫都拿了出来,铺于榻上。
入夜,遣了世人,单独坐于榻上。窗外的雨仍然淅淅沥沥,漫不经心的下着。天井里雨雾迷离,廊檐下的牡丹,在烟雨的浸润下,更加鲜艳。
“是啊,今早雨一停就起了好大的风。初晴一夙起了,又归去加了件衣裳。袭若方才看了西边的云头,说这雨怕是停不了。”
过了一会,又听他道:“他待你可好?”
欧阳睿之并不惊奇她已晓得和亲之事,应道:“她随后就到,我先返来。有些事需求筹办。”
曲到一半,雷声咋起,手上惊的一顿,昂首看向窗外,却见电闪雷鸣间,一个身影正立于窗外。
一梦惊醒,只见初夏正立在床头,神采体贴,“娘娘又做恶梦了?”
因白日睡的多,如此夜深却毫无睡意。加上方才之事,心头那股子思路老是扰的心底不安。如此,一向到拂晓时分方才郁郁不安的入眠。睡梦仍然不平,仿若走进了光阴的隧道,时而在宿世,时而又飞越到了此生。而欧阳墨轩的身影更是在梦中穿越着,时而冷酷无情,时而柔情似水。更有欧阳睿之的身影,老是远远的站着,任她如何,都没法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