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朝王爵定制,只要侯、伯爵位者方用四銮與车,位至国公者可用六銮。而皇室成员,郡公用四銮,郡王用六銮,太子、亲王用八銮,帝王尊者用的便是最高的九銮。
这不,待崇州统统事件交代结束,赵毅便带着夫人和外放后才出世的小女儿回京了。
乃至天子本身的儿子,都分歧于前朝的皇子那般一出世就有亲王爵。除却储君,其他皇子只能从郡公做起。皇子无功就只能十五承郡公,三十承郡王。换句话说,若非有功或是新帝加恩,皇子又老诚恳实不犯事的话,那终其平生就只能得个郡王位度过余生了。郡王与亲王别看只差一步,但前者是袭三代而降爵,后者倒是能够袭五代而降爵的。这又岂是一步之差?
好不轻易十二年前吴氏老蚌生珠生下来一个女孩儿,已告老去官的老侯爷和老夫人喜得立即承担款款,双双跑去京外大儿子家里奇怪小孙女,满满待了四五年才回京来养老。
一夜无话。第二日,忠勇伯府的车队就早早解缆了。
虽说还能够留着这小侄女几年,但小侄女出嫁前,赵家这边是不是能再有个女孩儿呢?
“你说你,年纪一大把了还这么妄为,一点儿模样都没有,也不看女儿都笑话了!”已是四十九岁但仍保养得如四十岁的中年妇人的伯夫人吴氏下了與车,便同丈夫抱怨道。
吴氏现在此言,明里是在说女儿学着父亲跳下與车一事,听在赵毅耳朵里倒是明白,老婆就差明显白白地“威胁”他了——再这么教坏女儿下去,别怪老娘把你做的糗事奉告女儿!
一番兄弟诉请以后,吴氏和赵敏禾才上前来与赵煅见礼。
此时间隔襄都城已只剩下二十余里了,一行人赶在巳时便到了宏伟巍峨的襄都城门口。
正从與车里探出头来的,恰是赵毅与吴氏的独女,也是赵毅和吴氏的老来女儿——年仅十三岁的赵敏禾。只见她明眸皓齿,娇美可儿,头上梳着少女式的丱发,两边髻各系着一串彩色流苏,上缀两只小小的铜铃,耳上只戴着两只小小的珍珠耳坠,手臂上却只要一串珊瑚坠金玲手钏,令她常常行动间便响起一阵清脆的铃铛声,格外娇俏敬爱。
赵敏禾也借着母亲没重视,小小地朝父亲吐吐舌头。
大周几任天子对授爵一事都远比前朝谨慎的多,不但定下“非功在社稷者不得授爵”如许严格的端方,还打消了世袭罔替的爵位传承轨制,就连向来皇后的娘家可得的世袭三代而降爵的承恩侯也被改成袭一代而降爵的承恩伯。
他一面说着,一面倒是背着老婆朝笑嘻嘻的女儿挤挤眼睛。
承平乱世,武官升迁都得按资排辈,天然艰巨。因无战事,就连朝中正一品的太尉之职也已空缺多年,故而这四品在武官中已是可贵的高位。更何况这一名不但有了四品官职,身上另有着不是伯就是侯的爵位。
现在倒好了,兄长回京做了京官,小侄女也跟着回京了。再想到家中因盼着孙女返来而精力都好了很多的老父亲,赵煅心中欣喜,随即又愁苦起来。
本年夏天来得早了一些,天有些热,但到了深夜却还是带着凉意。赵毅前些日子里贪凉,早晨入眠时趁着吴氏没重视便掀了薄被睡觉,却不想得第二天一早便建议烧来,弄得吴氏好气又好笑。——都过五十岁的人了,还这么一副不着调的模样。
赵毅自承元十一年起便在外省谋官,一起做到正四品上的崇州府折冲都尉,畴昔一年多来因一向念着京中的忠勇伯老侯爷和老夫人年龄已高,便给承元帝上了折子祈求入京为京官,以服侍家中老父老母保养天年。承元帝念其至孝,便调了他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