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月凝睇着她的眸,道:“我怕你又同当年那般乱想,害了身子,你如有疾,那我可要疼死了。”
“陛下?!”姜婉容惊奇唤着,似是还在等候李令月为家人洗脱委曲。
李令月勾了唇角,“朕让你念,你念便是。念得不好,朕恕你无罪;念得好了,朕也许免了你的奴籍。”
李令月知她不虞,忙哄道:“娘子放心,阿月怕你,可不敢乱吃腥。”
李令月忙端方仪态,分辩道:“婉儿勿要曲解,你家阿月可不敢亲身去,我着别人去。”
姜婉容直起家子,水汪汪的眸子觑向李令月,竟是透满刚毅。
上官婉儿将纸张递给她,婉娈笑道:“姜娘子这诗倒是更高一筹,意境深远,妙于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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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婉儿笑着点头,“婉儿依宅家便是。”
姜婉容叩首道:“是。”
凉亭内,李令月与上官婉儿对坐着,看着下方繁忙景象,李令月忽道:“幸亏有你在,如果我来评定要让臣下绝望了。”
姜婉容蹙着眉头,幽幽望了半晌,倏然咬了贝齿,起家长立,缓了半晌,方才开口将本身作过的诗捻了两阙念给李令月,念罢却又再度跪了下去,“求陛下为姜家洗脱委曲!”
姜婉容躬身道:“是,略会作些。”
李令月凑到上官婉儿身边,探着头道:“竟留了她?”
上官婉儿“嗯”了一声,过了斯须,停了手中事情,将李令月唤了过来,“好了,宅家来看吧。”
纸张缓缓飞着,停到身前时,几人纷繁伸出了手。
武三思还是笑着领命,临行前还不忘给姜婉容打眼色。姜婉容的头垂得更低了,李令月看不清她的神采,只觉她此时唇角紧抿,想来非常尴尬。她小扣着桌案,漫不经心肠开了口,“方才你说你会作诗,不若择上几首,让朕也听听。”
翌日趁着上官婉儿外出教诲弟子的间隙,武三思带着那名都知悄身寻了李令月。
上官婉儿扶她入坐,哄道:“你要办诗会,这倒是个好机会。不如让小娘子们同那些爱好诗文的郎君一齐比试?”
两旬后,李令月带着一众官员前去白马寺礼佛。从佛堂出来,她看到寺中风景忽觉诗兴大发,对着世人便将之前婉儿作给她的诗吟了出来。吟过罢,她又同大臣们道:“风和日丽,不知诸位爱卿可有作诗的性子?”
瞧这架式,婉儿莫不是赶上姜婉容,吃味了?李令月心下暗喜,站起家将上官婉儿掺到榻上,打量着不辨喜怒的眸子道:“夫子散了晚课,定生惫意,不若妾为夫子捏捏肩?”
“这……这并非是我的夫人。”武三思面色讪讪,嘴角微微抽搐着,他腆着脸道,“听闻陛下爱好诗词,身为臣子理应为圣上分忧。这位小娘子名唤姜婉容,吟的一手好词句。姜娘子,还不快见过陛下。”
上官婉儿垂眸轻笑,李令月揽她入怀,她却也就势偎在怀里,“可听过那小娘子的诗了?”
“陛下?!”姜婉容蓦地抬起了头,一双桃花眼带着水润,我见犹怜。她似是被话语牵动心弦,身子微颤,快速拜了下去,悲鸣求道:“姜家有冤,还望陛下怜悯,为姜家洗脱委曲,勿让我阿耶在鬼域也背负骂名!”
姜婉容,名字都和她有几分类似。上官婉儿面不做色,只嗤道:“书未读得几本,可这瞧人的目光倒是长进了些。”
李令月扫了眼被婉儿挑出的奏折,回道:“慕蓁打了败仗,朕内心欢乐,再说诗会官方自古以来便有,朕办一场又如何了?”
上官婉儿哼道:“除了他,还能有谁。”忖着李令月现在的职位,想来奉承者必不会少,她忽又添了句,“今后倒也未会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