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三思还是笑着领命,临行前还不忘给姜婉容打眼色。姜婉容的头垂得更低了,李令月看不清她的神采,只觉她此时唇角紧抿,想来非常尴尬。她小扣着桌案,漫不经心肠开了口,“方才你说你会作诗,不若择上几首,让朕也听听。”
李令月勾了唇角,“朕让你念,你念便是。念得不好,朕恕你无罪;念得好了,朕也许免了你的奴籍。”
有人拥戴,李令月便顺着他的话引了出来,“既然诸位兴趣勃勃,无妨也做上一首,便和朕这首如何?”
李令月凑到上官婉儿身边,探着头道:“竟留了她?”
李令月知她不虞,忙哄道:“娘子放心,阿月怕你,可不敢乱吃腥。”
“陛下留下便是对臣的照拂。臣多谢圣恩!”武三思笑得奉承,李令月见了只觉讨厌,给了些许犒赏挥挥手命他退去。
上官婉儿笑着点头,“婉儿依宅家便是。”
※
说罢,她便带着笑意捻了上去,上官婉儿睃她一眼,没好气道:“怎敢劳烦宅家。”拈着两指将李令月的手臂挪开,上官婉儿向边上挪了挪,似是用心同李令月保持间隔。
李令月笑道:“我会瞧着那些诗都比不得我吟的那首。”
“何必如此?”上官婉儿摇点头,站起家持着四张纸走到亭边,她踟躇了半晌,忽而叹了口气,将三张纸捏在左手倏然飘了下去。
姜婉容蓦地发怔,扬着头怔楞地望着李令月,俄而倏然觉出失礼,低身拜了下去,“奴谢过陛下隆恩!”
“梁王免礼。”李令月叮咛下拜的二人起家,打量着武三思身边那位娇媚谦虚的女子,笑道,“堂嫂一向低着头作何?”又冲武三思嘲弄道:“堂兄也是见外,娶了正室也不来奉告朕。朕好送份大礼,聊表情意。”
声音温婉,笑容美好,苏慕凝接过对方双手递来的纸,心蓦地一颤,“娘子谬赞。”
两旬后,李令月带着一众官员前去白马寺礼佛。从佛堂出来,她看到寺中风景忽觉诗兴大发,对着世人便将之前婉儿作给她的诗吟了出来。吟过罢,她又同大臣们道:“风和日丽,不知诸位爱卿可有作诗的性子?”
上官婉儿哼道:“除了他,还能有谁。”忖着李令月现在的职位,想来奉承者必不会少,她忽又添了句,“今后倒也未会少得。”
过了斯须,有婢女捧了一叠诗句奉上,李令月见上官婉儿捻了张,看后复又置在一旁,忽而蹙了蹙眉,劝道:“如果感觉入不得眼,直接扔下去便是。这么多张,留下来怕是要乱了。”
瞧这架式,婉儿莫不是赶上姜婉容,吃味了?李令月心下暗喜,站起家将上官婉儿掺到榻上,打量着不辨喜怒的眸子道:“夫子散了晚课,定生惫意,不若妾为夫子捏捏肩?”
苏慕蓁去后未满两月便有捷报,李令月欢乐不已,想到上一世李显曾为上官婉儿办诗宴,心中吃味,她揣摩着本身也应为婉儿办上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