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河心底一阵寒噤,谢玄闻声先是一愣,继而疯了般策马往山上跑去。
东海王府不远处的院子里,吕婆楼与王猛对坐,吕婆楼问:“现在苻黄眉被秦帝苻生所灭,秦帝更加残暴,荒淫无度,秦国高低心慕明君久矣,先生以为,这我们应何时举大计为好?”
鱼歌硬挤出笑来,说:“还不到你死的时候。”说完本欲搭弓取箭,手却使不着力量来,想来当年学六御骑射,现在却一点用也没有。
鱼歌见她不吱声,转过甚来,只闻声林中逐步逼近的官兵中有人抬高声音道:“抓活的!”
鱼歌放下防备,问:“敢问仇人,我昏倒了多少光阴。”
王猛笑笑,说:“那人,已在路上了。”
鱼歌咬紧牙道:“绕路!”
“追!”城楼上的人见鱼歌身形不稳几近坠上马背来,一时喜上心头,挥手命令派兵出城,心说务必擒住这两人。
闻声细碎的脚步声垂垂近了,清河问:“你的伤……当真不要紧?”
想着,苟夫人强压住肝火,回身带着苟云抓药去。
鱼歌在顿时颠簸,失血过量晕畴昔之前,回顾望,只见方才扶桑所立之处,树林边上站着一人,那人身披毛毡大氅,手持竹杖,看不清模样,那人站在林边嘴角笑意不明,而他身边,赫鲜明立着一匹白狼。
“那一面但是峭壁,她想干甚么?”王肃之出声问。
鱼歌闻言,虽不解,也还是承诺道:“谢先生指教。”
慕容清河不解,逃到山顶不也难逃此劫,为何还要上山去?回身瞥见山脚有两人策马奔驰而来,细心辨认,倒是谢玄和王肃之。慕容清河心中了然,回过神来,早已不见鱼歌影子,而奇特的是,方才那些官兵,竟也少了大半。
冷眼看周遭,只见那群追兵身后悄无声气的冒出了些狼,鱼歌看着狼群逼近追兵而他们仿佛并不知情,只听身后“嗷呜”一声狼嚎,狼群俄然发难,追兵与狼群战成一团。扶桑吃惊惊了马蹄,护主心切从一侧冲出重围。
王肃之心头一哽,放开谢玄,淡淡说:“我想说三女人福大命大,或许无事呢?”
鱼歌接过衣服,讷讷地点了点头,好久叹了口气,说:“他们找不到我,大略觉得我死在这深山里了,也好,如许心中就无挂碍了。”
未闻声应对,只听那女子笑道:“醒不过来也不要紧,她要醒不过来今儿这鱼就是我俩的了!”说完又是一阵轻笑。
我醒来时你早已不知踪迹,我气你要走不告与我晓得,我酒醉时借花献佛,你摘下鬓角落花放在我手中不辞而别,心底挣扎不下,怕我酒醉时失语,未能奉告你我这多年来的情意,我策马回府拿了早想赠与你的胡蝶玉簪,奔驰来找你,只想告与你晓得,哪怕你不受我情意,也愿这玉胡蝶能代我陪在你身边,能替我看你出嫁,而现在,你竟命断鬼域,你与我,此生竟缘尽于斯?
鱼歌念着“六七日”走近女子身边,挽起袖子为女子涤器。女子看着她笑道:“没想到你如许的闺阁女子竟会这些!”鱼歌念起畴前,苦笑了两声,不知如何提及。
谢玄赶到时,山头飘落着淅淅沥沥的细雨,打湿了稀稀拉拉的山草与凸石,草丛与乱石之间,躺着死去的官兵与被击杀的狼匹,而扶桑的影子呢?鱼歌的影子呢?并不见!
两人逃到半山腰,转头时,只见不远处追兵不竭。慕容清河拔出匕首筹办御敌,转眼瞥见山谷里的桐花,俄然笑着对鱼歌说:“桐花本是腐败开,没想到竟在七月里在这深山里看到,你说,我们本日是不是要死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