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逢大旱,水道不通,桓温便让人在钜野开凿水路三百里,使船只由净水进入黄河。郗超建议桓温尽率全军直击燕都邺城,或者死守河道,节制漕运,储备粮食,直至来年夏天再持续打击。
慕容俊新死之时,朝堂动乱,四邻不安,近十年来,若非太原王慕容恪殚精竭虑,竭力支撑,只怕东晋早就举兵北伐,征讨北燕。现在慕容恪“病逝”,当时秦忙于清除内哄,只怕慕容恪乍然身亡,与东晋也脱不了干系。
当初燕主慕容暐派使臣求救时,王猛对苻坚说:“燕虽强大,慕容评非温敌也。若温举山东,进屯洛邑,收幽、冀之兵,引并、豫之粟,观兵崤、渑,则陛下大事去矣。今不如与燕合兵以退温,温退,燕亦病矣。然后我承其弊而取之,不亦善乎?”
七月,北燕派慕容垂、傅末波等人率八万雄师前来抵当晋军,两军对峙于枋头。桓温命袁真打击谯、梁两地,并翻开石门水道。但袁真始终没法开通石门,终究晋军军粮耗尽。
而谢安以为如不速战持久,若战事迟延至秋冬后,水量减少,北方早降温,晋军将会难以保持。但桓温全都不听。
朝中,有很多随太祖、高祖等人建立苻秦的老臣,纷繁谈起畴前。
六月,桓温率水军经运河、净水河进入黄河,一向进军至枋头。
即位以来,为了江山社稷,他不得不生长起来,但他又实在平淡,只能竭力支撑着大燕,现在雄师来袭,他感觉心中没底,只能依托善战的慕容垂。
“朕会令人乞援于秦,此前,还望车骑大将军率军为北燕抵挡晋军。”向来不爱说话的燕主慕容暐,此时也看出朝堂当中有民气胸鬼胎。
东晋传来动静,桓温身为宰相,欲举兵北伐,图谋燕地。算起来,这已经是桓温第三次挥师北伐。
是以,苻坚才肯出兵援燕。次年,在桓温败退后三个月,前秦即由王猛帅军打击洛阳。燕国在洛阳的守将出降。秦获得洛阳以西地。此乃后话。
苻秦朝堂之上,众大臣你一言我一语,阐发着局势。
“臣等觉得,燕与秦,唇齿相依,苻秦内哄之时,大燕并未落井下石,现在大燕罹难,当乞援于秦,共同抵当桓温雄师。”朝中亦有慕容垂亲信,可足浑太后与太傅慕容评司马昭之心,他们不能让慕容垂折损在疆场上,不然,国危矣。
“哦?”可足浑太后垂帘听政,坐在一旁,慕容垂出战桓温,可足浑太后乐见其成。桓温并非草泽,若桓温大败慕容垂,那恰好借东晋的刀撤除这心头大患,在可足浑凌月看来,慕容垂早就该上天府与段栩团聚。
八月,苻坚遣将军苟池、洛州刺史邓羌率步骑两万人救燕,与北燕共同打败了桓温军队。因而,燕秦结好,使者来往频繁。
玄月,桓温焚毁战船,退兵而去。慕容垂率八千骑追逐,与晋军战于襄邑。桓温大败,死伤三万人。
桓温伐燕之初,燕军频频溃败,情势火急,燕国高低一片惶恐,朝中一片哗然。慕容垂早就晓得会有这么一天,东晋与北燕免不了一战。当初先帝慕容俊意欲举兵南征,向南略地不竭,北燕与东晋便结下梁子。
“臣愿为大燕一战。”慕容垂看着朝中乱成一片的朝臣,上前请命。慕容垂还记得慕容恪临终前嘱托,燕主暐脆弱,朝中已无人可用,他要慎重,不然将无人能撑得起大燕社稷。现在的慕容垂,已不是当初被慕容俊、慕容恪袒护光芒的鲁莽小子,此时他仪同三司,大权在握。
同年四月,桓温亲率五万步骑,与江州刺史桓冲、豫州刺史袁真一同挥师北燕。桓温率军攻湖陆,擒获燕将慕容忠,进逼金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