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弦一动不动的睁着眼睛,方才还在踌躇,听到这句话便更加盘算了主张躺到郕王走了复兴,重来一回的王爷仿佛有些怪,还是躲着些为上。
苏弦心内迷惑,正欲坐起家好好听个清楚,方才扭头一瞧便是心头一跳,紧紧闭了双目,放缓呼吸,作出一副熟睡之态来。
这模样,如果神采枯黄些,脸颊再凸起一点,倒像是上辈子她侍疾不久时,郕王还能小睡一会儿的时候。
谁知,她却不是魏公公充数随便送来的人,当真是有来源的!
在皇觉庵中早已风俗了夙起,苏弦醒的极早,展开眼时,外头天气还非常黑沉。
“是,还是苏夫人福泽深厚,只一早晨,小人瞧着爷已是精力多了。”魏赫抬高的声音中带着满满的恭维喜意:“如果本日还不头疼,想必是已然大安了!”
罢了,不来也好,省的这会儿有了孕,也是个费事……
郕王与魏赫说罢这话后,轻缓的脚步声便垂垂远去,接着又是木屏外屋门开合的声响,郕王立在门口,似是又遇着了甚么人,又开口说了几句话,这时他的话声虽略微进步了些,但因离得远了,苏弦反而听不大清楚,只模恍惚糊听到了“夫人、”“袁氏、”“存候、”几个词,回话的是个很幼年的女声,只是连不到一处。
青庄年方十三,不但个子瞧着小,常日里也是不善言辞的模样,可分下去的都干的勤勤奋恳,从不偷懒喊累,这么些日子相处下来,不但白鹭拿她当真妹子一样带着,便是苏弦也只觉她当真就是个不爱出头,乃至略显憨气的小丫头,常日里多加照顾,早已将最后时的思疑猜想抛到了脑后。
“夫人,夫人,该起了。”像是并没思疑苏弦是在装睡,青庄悄悄推了推苏弦,便立在床头挂起了床帐。
床帐掀了一层,只外头的云雾胭脂宁鲛幔还还是垂着,屋内光芒暗淡,未燃烧烛,可身边却已是空空荡荡,郕王竟是还起在她之前。
第十五章
公然,虽没甚么脚步声,但不过几息的工夫,床外便已来了人,只不过不是郕王,倒是未几时刚来的新丫环,青庄。
“嗯。”仿佛并不筹算与自个的贴身内侍闲话家常,郕王只是随便应了一声。魏赫见状便知机的不再多言,外头只是持续响着穿衣漱口的轻微声响,半晌方又响起一声扣问:“爷可要先用了膳?”
苏弦躺在床上复苏了几息工夫,耳边便听到了帐外窸窸窣窣的声响,偶尔另有魏赫极小声的扣问:“……爷可要再服一丸药?”
实在上一辈庙中的朱紫说的没错,在当今圣上的几个儿子里,郕王既不像圣上一样大腹便便,也不像二皇子普通多病有力,更是没有五六皇子贪色淫/邪的恶习,不管人才边幅,都算是格外威武漂亮的。
“不费事了,外头事还多。”虽未扭头,苏弦在帐内倒是莫名的觉着郕王朝这边瞧了一眼:“早些走,莫吵醒了夫人,也叫她好好歇着。”
就苏弦现在看来,郕王的眉毛非常黑浓,墨画普通微微上挑,几近斜插入鬓,如果白日里,配着他不怒而威的凛然气势定是极有严肃,可现在他面上还散着几缕青丝,闭着双眼暴露长密的睫毛,眉头微皱,却的确像是个受了委曲的半大孩子。
谁知,这又慌又盼的等了一盏茶的工夫,郕王便是呼吸沉缓,已经睡的死熟?
思及此处,苏弦唇角轻扬,倒是渐渐安静了下来,一时还睡不着,便闭了双目在心内一句句的默背起了《金刚经》,只方默背两遍,便已心如止水,垂垂起了困意,再换了上辈子抄诵最多的《往生咒》,一遍未完,就也缓缓去会了周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