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浑身一颤,猛的昂首看向苏弦。
“怎的还是你,白鹭还不舒畅吗?”看着铜镜中的人,苏弦皱眉问道。
固然如此,以后白鹭还是借着身子不利落的原因,与苏弦渐渐冷淡了起来,言谈之间也仅守本分,毫不超越。
春眉是个有眼色的,白鹭成心让步,她便当即见缝插针的挤了出去,侍膳奉茶、梳洗换衣,凡是贴身服侍的活计都抢着去干,成心奉迎之下,倒也的确是经心极力,到处把稳。
崔嬷嬷目光幽幽,听着身边春眉的声声劝说,终是渐渐点了头,起家与春眉一起往李氏地点的杏园行去。
而再今后的白鹭,一进门却只是低着头在一边立着,一言不发,瞧着很有几分落魄之色。
可这些日子这表女人对着她不卑不亢,软硬兼施,虽说也略微受了些罪,可离她预感的被打断了骨头,乖顺畏缩的模样倒是差了十万八千里,瞧瞧着副淡然出尘的气度,不晓得的怕是真当自个是来教端方学礼节的!
苏弦顺着春眉抬起的指尖便看到了她腕子上一串显眼的暖玉鎏金云纹镯,瞧那水头款式,明显不是她一个二等丫环能戴的起的。
但是表女人却仿佛并不看在眼里,还是日日只问着白鹭!
这都听不出来,真真是个傻子!春眉紧紧咬着牙根应了下来,一时更觉着白鹭不除,女人身边怕是永无她的安身之地!
苏弦冷静点了点头,指着今早刚送来的点心开口道:“你替我将这碟子朱果糕送去给她,人不舒畅胃口就不好,吃些山查也好开开胃。”
公然,春眉没叫苏弦等多久,只两句话工夫便忍不住朝着苏弦夸耀了起来:“太太听闻女人住的好,特特赏了奴婢镯子,叫奴婢今后多多上心,好好服侍女人呢,太太对女人可真是没的说,连府里筝姐儿都及不上呢!”
“女人这么想就对了!”春眉喜气洋洋的,浑身都端着大丫环的气度,劝了苏弦,又经验起了安儿宁儿,叫她们麻溜些去抹灰,莫要再在这儿偷懒。
前些日子白鹭日日的在苏弦跟前凑着,倒是让春眉与崔嬷嬷多说了几句,言谈间春眉自是也发觉到了崔嬷嬷对白鹭的不喜思疑。这时眸子一转,便似是想到了甚么,神情间松快了下来。
太太的确是叫她在表女人跟前好好服侍, 得表女人一心信赖重用的,现在重用是有了, 靠近信赖也不缺, 但这事儿,如何感觉越来越不对了呢?
许是苏弦实在说的太当真了,白鹭竟是忍不住的心头一颤,便想不管不顾的先信了下来,只是转眼之间又想到了苏弦这么一个在庄子长大,无人教过的十五岁小女人,竟是这般早慧,早已猜出本身来意,还能满面靠近的,不声不响的诽谤李氏思疑起了她――
听了这话苏弦倒还未曾如何,崔嬷嬷反而心内暗忧,将苏弦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了一遭。
白鹭自七岁起便卖进了威武侯府作小丫头,且还能在一众家生子里显出头角做到李氏跟前,旁的不说,识人的眼色总还是有的,天然也能发觉出表女人对她的美意靠近不像是假,见状心内点头,便又觉着本身怕是想多了……
不过也对,白鹭不过是个卖身进府的丫环,春眉倒是积年的家生子,再加上崔嬷嬷,三人成虎也是不免。
苏弦昂首瞧着在皇觉庵内与她相依为命十余年的人:“太太身边不缺丫环,她待你,只当笼子里的杜鹃鸟,不过玩意儿儿,我内心倒是当真认了你当姐姐,只愿能与你一起做自在安闲的白鹭,再不消整日担惊受怕,奉迎旁人。”
“你清楚对太太忠心耿耿,可旁人不过几句教唆她便将你弃之如敝履,再不睬会,可你如果与我一起,我毫不会像她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