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得春眉几个都下去了,苏弦这才叫住了低着头也想归去的白鹭:“如何,太太罚你了不成?”
这几日苏弦学端方的景象她都是在跟前看着的,白鹭又不是个傻的, 只心下一揣摩便也明白了崔嬷嬷这般的原因――
呵,这么快就变成李氏的好奴婢,想必太太是筹算用春眉替下白鹭的缺了。不过嫡母连她的面都没见,便这么凭着崔嬷嬷与春眉的一面之词定下了白鹭的罪,看来白鹭在李氏跟前也算不得甚么得用的人。
“你清楚对太太忠心耿耿,可旁人不过几句教唆她便将你弃之如敝履,再不睬会,可你如果与我一起,我毫不会像她普通。”
春眉心内愤恚,面上却还是透着浑身的殷勤,只是笑着道:“许是前几日累着了,也是仗着女人脾气好,想多歇几日呢。”
一念至此,白鹭满心焦灼,再抬眼看向硬是要与她“抵足而眠”的苏弦,心内竟是莫名生出了一股冷气――
白鹭天然不清楚苏弦是从哪个嘴里听的端方, 但现在全部文竹院里, 竟是也只要日日待在女人跟前的她最是说不清了!
白鹭便忽的又是一个激灵,低眉垂目,对着苏弦深深的福下了身,回的恭恭敬敬:“太太已将奴婢给了女人,还得女人不弃赐了名,白鹭天然只是女人的人。”
这都听不出来,真真是个傻子!春眉紧紧咬着牙根应了下来,一时更觉着白鹭不除,女人身边怕是永无她的安身之地!
公然,崔嬷嬷与春眉去后不久,便又有人将白鹭也唤了畴昔。
曾经的白鹭,在太太院里但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好分缘,谁见了不夸几句。可现现在在文竹院里, 春眉、红菱、刘婆子这三个自不消说, 是拧成了一股绳的与她不对于, 剩下安儿宁儿、粗使婆子之流,见了面也是一脸不敢获咎的敬而远之。
春眉是个有眼色的,白鹭成心让步,她便当即见缝插针的挤了出去,侍膳奉茶、梳洗换衣,凡是贴身服侍的活计都抢着去干,成心奉迎之下,倒也的确是经心极力,到处把稳。
白鹭自七岁起便卖进了威武侯府作小丫头,且还能在一众家生子里显出头角做到李氏跟前,旁的不说,识人的眼色总还是有的,天然也能发觉出表女人对她的美意靠近不像是假,见状心内点头,便又觉着本身怕是想多了……
“女人,奴婢是丫环,可不能跟您一块睡,今个儿如果再在榻上值夜,怕是明个要迟误了当差。”白鹭决计不能这么持续下去了,崔嬷嬷现在还只是思疑,如果赶明儿当真将这话捅到了太太跟前去,她又该如何自处?白鹭一时又惊又疑,看向苏弦的目光都带出几分谨慎摸索来:“不若,今儿早晨叫春眉来陪女人可好?”
苏弦瞧了背面失魂落魄的白鹭一眼,只是笑道:“那我明个要好好感谢太太了。”
“怎的还是你,白鹭还不舒畅吗?”看着铜镜中的人,苏弦皱眉问道。
当进步来的恰是神采飞扬的春眉,进院后仓促对着苏弦行了个礼,便非常威风的伸手经验起了两个小丫头:“一个个只顾着自个顽,还勾着女人也在外头晒着,叫日头晒黑了你们两个可担得起?”
公然,春眉没叫苏弦等多久,只两句话工夫便忍不住朝着苏弦夸耀了起来:“太太听闻女人住的好,特特赏了奴婢镯子,叫奴婢今后多多上心,好好服侍女人呢,太太对女人可真是没的说,连府里筝姐儿都及不上呢!”
听了这话苏弦倒还未曾如何,崔嬷嬷反而心内暗忧,将苏弦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了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