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那婢女说话都打结了。
目睹碗空了，她感喟不已：“陛下竟然当真喝了——芸娘，去给本宫盛一碗。既然承诺陛下了，天然是要说话算话的。”
老天子自感无趣，咽了口口水站起家：“朕来看公主本就分歧礼数，既然公主已经喝药了，那朕就不再叨扰，先归去了。”
不出一刻钟，荣亲王军队敏捷包抄驿馆、皇城，就连全部都城都被重重围住。城门自不必说，轰然封闭。
“公、公主说药太苦了，不肯喝。陛下说药里头有甘草，不苦……就、就喝给公主看……陛下喝了以后，公主也依言喝了一碗……但是公主没事，陛下却中毒了。”
“没有。”太子点头，朝外看了看，眼神无光。时候过得真快，不知不觉就到了掌灯时分，外头灯火透明，死寂一片。
三万禁军是直接管天子统领的，无令不得行动。太子已不再监国，没法变更禁军，只得同被围困宫中。
“是……主子不晓得陛下为甚么会去驿馆，主子不敢测度圣意。不过……陛下到了驿馆以后，就只是劝平乐长公主喝药……别的，主子没有听到。”
“那好，本王就接着问了。”祁戎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太子，又走到另一个婢女面前，“药都是你煎的？”
“恭送陛——陛下您如何了！”
祁戎淡淡然看了看太子，围着地上跪着的嫌犯、宫人们慢悠悠地绕了半圈，不紧不慢道：“既然是药有题目，那就从药动手。碰过药的人里头，公主的贴身婢女先不考虑。煎药的和办理药材的是谁，出来。”
“是否谋逆，待事情查明以后再做定夺。本王带兵封闭都城各处，不过是不想放过凶手。太子是储君，皇位迟早是你的，又何必焦急。”
曹丞相闻言，扫了一眼地上跪的人，指了指太医：“蒙老太医，依你之见，这毒是如何回事。”
“光太强，晃眼睛。”姜樰换了个光芒暗一点的方位重新坐下，感觉这老东西好生不端庄，偏还要假装彬彬有礼的模样。
日头偏西，阳光透过窗户撒进屋里。光芒温和，非常温馨，只是姜樰心中寒意阵阵，手心竟冒出些许汗来。
“奴婢是在库房做事，不但要管药材，统统用度都是有奴婢记账，不卖力外出采办。药材都是宫里太病院送来的，奴婢卖力收着，公首要用也尽管配发。常日里，公主的药都是锁起来的，除了奴婢别人打不开。但是……奴婢千万不敢下毒。”
荣亲王却在此时身披银甲，持刀进殿，身后簇拥而入甲士百余人。威鸾殿外保卫戋戋二三十个，如何拦得住。
“是主子。”一个老寺人在地上扒拉了几下，往前跪了一点。他不是御前的掌事寺人，只是个随驾的，那里见过甚么大事，吓得微微打着抖。
太子固然势单力薄，但他毕竟名正言顺，天子驾崩，他就应当是新帝。就算老天子先前想要改立储君，但确切还没有。现在祁戎围城也就罢了，竟以如许的架式入宫。若曹丞相尚是他的人，倒能够一争，现下倒是伶仃无援了。
但是，一干朝臣各位于威鸾殿中，却无人推其上位。太子一人，总不能直接坐上龙椅，好歹走个情势。
“那么，公主那边明天取了几次药？”
“公主住进驿馆以后，你出过驿馆几次？与甚么人打仗过？”
“圣上为何会去城北驿馆，又是如何中毒的？你是随驾，把你看到的一五一十地给本王说清楚。”
姜樰擦擦嘴，点头：“多谢陛下美意，想必不日便能病愈。”
话里头倒是没有涓滴苛责之意，可听得人一阵一阵的凉意。两个婢女战战兢兢地站出来，跪在祁戎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