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何必介怀?此等大事自是晓得的人越少越好。”敬丹臣一笑行礼,毫不在乎,“只是未知余下那些粮草可已安设安妥?”
虎帐帅帐当中,有三人议事其内。
周横玉笑道:“近几年耶律氏不但未在凉州手上讨得好处,更闻其于北牧境内,亦到处受制于拓跋氏。倘若再无一场大胜,耶律氏的民气怕是要散了。”
遂,卫清绝问道,“既是如此,二位先生有何建言?”
卫清绝闻声,对敬丹臣、周横玉一礼,便朝帐外走去。
卫清绝点头,道:“敬老先生放心,已然安设安妥。”
“哦?”敬丹臣闻言并无不喜,慈和一笑,谦善就教道,“越之若另有高见,何妨说来一听?”
“待到凤还山中……”卫清绝盯着舆图上所绘的凤还山,道,“若陈瑶冰能脱手,我方只用堵在凤还山出口便可,若她不能脱手,我军则入山与青州军汇合,合力诛杀耶律莽。”
敬丹臣道:“粮草何来?耶律氏虽不至死拼,但必定筹办充沛,如果以假乱真,偷梁换柱,恐怕难以成事。”说至此处,敬丹臣看了卫清绝一眼,道:“国公既言甚好,但是早有筹办,军中粮草不止面上那八千石?”
敬丹臣略一沉吟,寂然问道:“越之所指,莫不是智囊辜季明?”
周横玉点头:“恰是。若将此人撤除,不但益于眼下,今后亦省下很多费事。”
卫清绝一摆手,道:“敬老先生勿忧,陈瑶冰身份特别,即便她应下此事,亦珣亦不会轻举妄动。”
待看过信笺中的内容后,卫清绝招来一名令使,递与他一只令箭,道:“我有急事需回镇国公府,军中军务由夏侯将军暂代。”
敬丹臣道:“至于主军可兵分两路,一起自耶律莽阵后截杀,一起从其阵腹冲阵,使耶律莽与雄师分离,迫其深切凤还山中。”
卫清绝道:“眼下局势,二位先生如何看?”头未偏,身未转,目光还是逗留在那副舆图上。
卫清绝转过身来,对着敬丹臣歉然一礼,道:“亦珣非是成心坦白,还望敬老先生包涵。”
敬丹臣与周横玉互视一眼,敬丹臣先道:“老夫觉得,耶律氏此前两次进犯不过是为摸索,接下来这场,才是重点。日前老夫曾听闻耶律氏增兵两万,命耶律莽为主将,辜季明为智囊,耶律氏此番恐有大行动,国公当慎重行事。”
卫清绝听罢点头,并未言语,此计稳则稳矣,却非是最合他意。
“国公欲等至何时?如果国公没比及,又该如何?”
铁门关外,有人欲策马回城。
卫清绝更是直接,道:“先生但是想遣人暗害?”
凉州城外百里,便是铁门关,凉军安营于此,抵抗内奸入侵。
“此人晓得兵法,能谋善断,有他在的确是个费事。”敬丹臣眉间一紧,额上皱纹愈见深切,“该当设法将其调离此地,但现在时候紧急,一时半刻要做到这点,甚为不易……”
卫清绝伸手抚了抚它的羽毛,自它身上取下信笺,右臂微抖,海东青振翅而去。
言罢,周横玉看向卫清绝,眼中闪动着算计的光芒,道:“那人叨扰国公府这多光阴,是时候着力了。”
卫清绝亦是不语,只侧了侧头,以余光瞥向周横玉。
周横玉多么聪明,思路一转,便已猜到卫清绝要等的动静来自那边。
“是!”
行至帐外,卫清绝昂首一望,便见一只神俊健旺的海东青回旋于头顶碧空当中。
敬丹臣是看着卫清绝长大的,深知他的脾气,知他如此说,便不会胡来,稍稍放心了些。
“这便好、这便好。”敬丹臣不去问粮草安设那边,而是笑道,“如此一来,耶律氏定中计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