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清绝伸手抚了抚它的羽毛,自它身上取下信笺,右臂微抖,海东青振翅而去。
周横玉笑道:“若想解此困难,却也不难,就是手腕见不得人些,比不得敬老先生堂堂正正。不知国公是否要用?”
敬丹臣静思半晌,而后点头称是:“越之所言有理,是老夫思虑不周,忘了凉州局势与国公处境。依越之之意,当如何做?”
敬丹臣闻言豁然。
她为何而来,卫清绝心内稀有,想与北牧打仗不是那么轻易。
“耶律莽少谋好勇,性急鲁莽,且好大喜功,不管辜季明死于谁手,必将先疑我凉州。此时再以粮草诱之,必定被骗。介时耶律莽为替辜季明报仇,为挽颜面,更加免除回朝耶律氏对他的惩罚,定将亲率大部分兵力夺粮。”周横玉道。
“国公……”此回,换做周横玉皱眉了。
卫清绝道:“那这七日,便先用敬老先生之计,先拖着吧,也好磨一磨他们的士气。”言罢,卫清绝又问道:“如何排兵布阵,二位先生可有腹案?”
周横玉暗中察看很久,现在见他不语,随即一抚清须,朗声笑道:“敬老先生所言慎重,但我觉得,过分保守。”
卫清绝一摆手,道:“敬老先生勿忧,陈瑶冰身份特别,即便她应下此事,亦珣亦不会轻举妄动。”
敬丹臣是看着卫清绝长大的,深知他的脾气,知他如此说,便不会胡来,稍稍放心了些。
“待到凤还山中……”卫清绝盯着舆图上所绘的凤还山,道,“若陈瑶冰能脱手,我方只用堵在凤还山出口便可,若她不能脱手,我军则入山与青州军汇合,合力诛杀耶律莽。”
国公府内,有人咬牙而待,满腹怨怒。
卫清绝闻声,对敬丹臣、周横玉一礼,便朝帐外走去。
“耶律氏此次来人总计七万,耶律莽若亲身出征,少则领兵三万,多则领兵五万。”敬丹臣道,“我方该当以戍守为主。”
卫清绝回身看着那副舆图,目光落于凤还山四周的粮仓上,又道:“奉告夏侯将军不必与其周旋,且战且退,如此耶律莽定会沾沾暗喜,觉得我军抵挡不住,为求军功必定追击,到时再令夏侯将军将之引入凤还山中。”
周横玉点头:“恰是。若将此人撤除,不但益于眼下,今后亦省下很多费事。”
敬丹臣并无介怀,反是劝道:“疆场之上,何论诡计阳谋,只要能取胜,便是好计。越之何必在乎这些。”
“恰是此人。”提起此人,周横玉悠然面色,亦显严厉,“有其作为智囊,把领全局,此计十有六七是不成的。”
“这便好、这便好。”敬丹臣不去问粮草安设那边,而是笑道,“如此一来,耶律氏定中计耳!”
卫清绝心知,周横玉所指乃是西蜀公主——陈瑶冰。
待看过信笺中的内容后,卫清绝招来一名令使,递与他一只令箭,道:“我有急事需回镇国公府,军中军务由夏侯将军暂代。”
陈瑶冰,便是此前跟从她一同自澹州回到凉州的郑水遥。现在她正被他以“做客”之名,安设于镇国公府,不得随便收支,以便监督。
不料,周横玉却点头言道:“不,此中仍有变数。”
八方城以北,度过截澜江,翻过云苍山脉,再往北行数百里,便至凉州。
“是以,国公只需死守粮草,不予耶律氏可乘之机,命令众军以戍守为主,不得等闲出战,与耶律氏消磨下去,如此用不了多久,其兵自退。”
卫清绝嘴角微不成见的一勾,将右臂一抬,空中那只海东青便快速爬升而下,稳稳落于卫清绝臂上。
周横玉笑道:“火线则可令连将军领一万重骑反对,以防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