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小二欢畅答道。
清闲楼便是名景之一。四五丈高的木质高楼巍然鹄立,在人声鼎沸的熙攘中,苏绚模糊听到从楼里传出的丝竹乐声。同齐娘一同迈进楼里,立于门旁的店小二便当即迎了上来,笑盈盈道:“客长这是要上几楼,小的给您号召。”
苏绚被她俄然间收回的声响吓了一跳。
齐娘悄悄打量苏绚两眼,只见苏绚一身素衣,头发略有些混乱且随便束于颈后。一张发黄的,浅显无奇的脸,瘦瘦巴巴的身材,满身高低竟无一特别之处,像一个扔进人海里便再也寻不出来的女子。
小二脸上的皮肉抽了抽,道:“客长莫担忧,若客长只是想来听听曲儿寻个乐子,自是赏些茶水钱便可,花不了多少银子。”
那一时候,苏绚感觉有甚么扼住了她的喉咙,让她久久说不出话来。她眼眶潮湿,悄悄地点了点头。
苏绚一愣,忙道:“不不、这怎行……”
齐娘笑了笑,手指往门外遥遥一指,道:“那便是伙房。”再指指:“那是澡房。”
清闲楼?苏绚心中一动,道:“好罢。那便劳烦齐娘带路了。”
两个月的路途劳累,苏绚从傍晚一觉睡到翌日响午。肚子在唱空城计,苏绚利索地起床,在院子中心的井里打水洗漱一番,接着到厨房里找吃的。厨房灶上的大铁锅里有几个白馒头,还是热的。苏绚就着一碗茶水,吃了个饱。
苏绚固然不想承认,但心底那股浓烈的孤傲感却不管如何都没法忽视。她“死了”三个月了。三个月,她老爸老妈闹也该闹够了,哭也该哭够了,没了她这个牵绊,两人估计已经一拍两散各自清闲欢愉去了。班里的同窗也该把她淡忘了。她家里有钱,长得标致,专业成绩又是拔尖的,人又傲岸在理……总之,她分缘不好。以往过生日的时候也只要爸妈、许婷婷和她男朋友会放在心上……等等!对了哦,她竟然忘了本身另有个男朋友。她那小男朋友把她当宝贝似的宠,可她还“活着”的时候几近每天都忙着跳舞、比赛、费钱……底子没多余的时候陪他。成果来往了两年愣是连人家全名都没记着!苏绚内心一阵惭愧,那小子应当还在难过吧。哎,如果下辈子还能熟谙他,必然得对他好点……
苏绚点头。踌躇了一会,问道:“这房钱如何计算?按日还是按月?”
给齐娘苏绚二人寻了个位置,上了茶,小二便忙开了,眉飞色舞翘着兰花指夸大喊道:“客长您如果来了咱这清闲楼哪――!”
小二:“……”
小二利落答道:“嗳!好嘞!”
齐娘道:“这位客人从远乡而来,第一次来这清闲楼,你与她细心说说便是。”
在院子门前扫落叶的妇人见苏绚四下张望,远远开口问道:“女人但是来留宿的?”
苏绚为莫非:“呵、自是来留宿的。大……娘?有何指导?”
苏绚对齐娘一本端庄道:“齐娘,咱听曲儿去罢!”
思路被迫从回想中抽回,苏绚一时候有些恍忽,长久的沉默后,开口道:“刚才吃完,坐会儿消消食。”
苏绚道:“自是,那便有劳齐娘照顾了。”
“唤我齐娘便可。”齐娘道:“若女人不嫌隙,我这院子便有空房,女人可随我来。”
齐娘哧笑道:“未传闻过坐着消食的事理。女人怕是不敢出门,担忧找不着回路罢?”
齐娘掩嘴,似是忍笑。
苏绚像个乡间人进城似的,一身风尘仆仆的贫素模样与城内这些穿着光鲜的行人比起来,她的确就像来卖艺的。究竟上跟樊丹比起来,丘隅城就是个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