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谢东年时不时就能找到些不着名的天材地宝进献给文瑞王,几个月下来,文瑞王的身子骨倒还真利落了很多,待到中秋的弄月宴,文瑞王竟罕见地呈现在了宴席上首。
掀了桌子,连克日里喜爱的谢东年都不顾了:“滚,都滚出去——”
楚凤歌笑了笑:“舍不得。”
卫鹤鸣瞧着他的眼神,忍不住朗声笑了起来:“你可不是输给了我,你是输给了你拿演技拔群的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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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瑞王左手边的位置是空着的。
文瑞王的眼睛都红了。
谢东年苦笑:“明先生这倒是难堪鄙人了,不过是一时讲错,鄙人这里向先生赔个不是,可好?”
谢东年垂眸退了出去,如有所思。
文瑞王捏紧了檀木的椅子扶手:“就按你说的办。”
谢东年瞪大了眼。
卫鹤鸣拊掌大笑:“我早就想瞧瞧诸位目瞪口呆的模样了,现在总算如愿了。”
谢东年勉强地笑笑:“明先生言重了。”
现在他与这文瑞王来往久了,便发明此人道格冷酷,虽无甚心计,却冷于寒暄,讨厌政务,倒是于军事殛毙上很有些兴趣,哪怕于病榻之上,也经常过问镇北军的军务。
谢东年面上的笑容稳定:“那等来日明先生消了气,臣需求去请教一番的。”
而现在明先生却成了一名暂居王府的门客,只一身白袍便仓促而来,世人的目光都如有似无的存眷着他,既不敢上前打号召,又不好冷脸相对,只得假装没有见到他一样。
半个月,文瑞王只去了书房三次,次次都是冷着脸出来,冷着脸出来。
他在追求上的心计不下于卫鹤鸣, 四周交游了两月不足,本来在明先内行上的那些权势便转于他手。
明先生自捏了捏袖口,那常日里揣着玉佩的处所,现在空荡荡的,一时之间竟有些不适应。
谢东年拈着棋子踌躇了好久,终究还是放了归去,感喟一声:“王爷棋艺高超, 臣甘拜下风。”
文瑞王捏着他的下巴,目光闪闪动烁,终究咳嗽了一声:“将明先生带到书房,从本日起,没有我的号令,任何人不准靠近书房一步。”
明先生被请到了书房,瞧着文瑞王那冷厉的神采,却只道了一声:“欲加上罪,何患无辞。”
卫鹤鸣又想揍人了。
“不言重,不言重。”卫鹤鸣翻动手中的账簿,一张脸白里透红,比昔日还要容光抖擞几分。“我这些年来殚精竭虑,总算能歇上这小半年,如何能说言重呢?”
他在国子监就是个几句话能噎死人的, 现在气极了,说出来的话便愈发的锋利,倘若真让文瑞王给闻声了,指不准又得来借机发落他。
谢东年伏下身子:“王爷并非池中之物,臣不过是愿效明主罢了。”
有文瑞王那诸事不顾的信赖, 谢东年关于尝到了呼风唤雨的滋味。
明先生被押入了王府的内院,再也没有人见过明先生。
有王府的仆人悄悄传,听动静,文瑞王是对明先活泼了手的。
谢东年将那棋子一颗一颗清算归去, 笑道:“听闻明先生常与王爷博弈, 以王爷的程度来看,只怕明先生也是棋艺高深。”
“迟早有你急得时候!”文初时气得拂袖而去。
谢东年在外头搅风搅雨, 弄得明先生下台一事人尽皆知。
幸亏此人另有那么一星半点的知己,才没有假戏真做了。
文瑞王盯着他好久,久到连谢东年都感觉惊骇,他才微微的笑起来:“你说的极好。”
谢东年晓得这是楚凤歌过了那一时的心气儿,现在有些悔怨了,便劝道:“王爷何必同本身较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