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香雪坞,内里已经人头济济,不但才刚病愈的皇后到了,竟连唐语娆也在此中,挨着盛装列席的玉妃而坐,见了君宜便是羞怯一笑。天子解释道:“朕本想邀母妃来的,但母妃说她头痛,刚好唐女人也在,便邀着唐女人来了。幸亏她是玉妃的堂妹,也算是一家人。”太后眉锁更紧,看了云雅一眼后道:“去挨着君宜坐吧,既是家宴,不必拘礼。”云雅躬一躬身,挨着君宜坐下。
天子仿佛对此情此景已是大为对劲,命令开席后便率先向太后敬酒。一向未出声的皇后待他过后也起家向太后祝酒。太后抿了一口,向她点点头道:“你身子才刚好些,酒也不能多饮,快坐吧。”皇后谢恩坐下。云雅偷眼打量了她一回:头上是百鸟朝凤髻,身上是百鸟朝凤服,长眉精修,眼皮略肿,衬着泛黄的肤色模糊另有些病相。
这一句可说是打翻了大片醋缸,几位嫔妃早已探知他迩来俄然频繁探视太后的的启事,心存不忿下再听他公开夸奖,天然谁都咽不下这口气。终还是玉妃仗着宠嬖,以帕掩口轻笑道:“皇上与皇后娘娘说的都好,九王妃的确不是凡品,不然九王爷也不会谁都不要,单单见了她后就仓猝定下婚事,还几乎同人翻脸呢。”
“是么?”君宜语气冷如铁石,“照我看还是雪裘好,符合你的身份。”云雅慎重道:“妾身的身份就是谨王妃,妾身清楚。”君宜嘲笑不再出声,到了王府后自行进了小书房,紫陌、青霜都在等着,见了他来便是一个倒茶,一个为他宽衣。云雅跟着出去,仍然抱着雪裘,“妾身想了一起,自发并没有做出不称身份的事。王爷如果有话,尽管请说。”君宜眼神厉极,“我倒是想说,就是说不出口!”
“莫非你还想要我说你一声对?燕云雅,从你强要我娶你的那刻开端,我就晓得你是个甚么人!”
君宜望着她起伏胸口,“王府再好,也拿不出一件雪裘,你真不悔怨?”云雅目光清澈,神情安然,“皇上再好,也给不了我一个嫡妻之位。但是王爷如果悔怨给我嫡妻……”君宜蓦地回身,挺直背脊伸开了臂,“替我宽衣!”
“咳……咳咳……”云雅连声咳嗽,颈上力道顷刻一消。君宜回身道:“皇兄送的的确是件美物,臣弟都快认不出她来了。”天子感觉云雅披上雪裘后更像极了一枝香雪,目光正在她身上打转,闻声这一句方才讪讪地收回目光,“弟妹如许清雅,也只要这件雪裘才气相配。皇后身子才好,朕也送她归去了,你们本身路上谨慎。”
待其他人等坐定,她发明实在撤除跟来的寺人宫女,实在来人也不算多。除了皇后与正得宠的玉妃和丽妃,其他妃嫔中只邀了一个恬妃与珍婕妤。她们一个是大皇子与三公主的母亲,一个则刚为天子诞下五公主不久,都是有功之人。再者东溱实施分封制,天子的几个兄弟都封王在外,以是在玉都城中,只要君宜一人能退席。
“是,妾身是感觉有些不当,以是想与王爷同业,莫非错了么?”
“哦?为何?”
云雅眼中含泪,仰首望他道:“我是个甚么人,王爷真的在乎么?”
太后点头,“天子你也算故意了,只是这一贯国事不忙么,一日三次的过来?”
君宜又道:“你说你悔怨的时候,约莫已是看出皇兄对你的分歧来了吧?”
“会,”云雅毫不粉饰,“但是……”
世人模糊听出她话中挖苦之意,各自暗笑着等好戏看,只要天子叮咛身边内侍一句,兴冲冲道:“皇后不必操心了,朕这里倒有一件不俗之物恰能送给弟妹。”皇后不动声色地抬了抬眉,“皇上既说是不俗之物,那么必不是些金银玉器。”“天然不是。这东西天下只得两件,一件在大周的锦平公主手里,另一件……”天子挥手表示那内侍将东西送到云雅面前,“弟妹,这一样定能算得上不俗。”